偷拍,純屬偷拍!
這薑天天所謂的新壁紙,竟然是我叼著煙皺著眉的一張照片。
薑天天還故弄玄虛地解釋道:剛才趁你不注意偷拍的!覺得你抽煙的樣子挺瀟灑。就哢嚓了一張。
我笑道:侵犯我肖像權,你這是。
薑天天調皮道:侵犯了咋地?你奈我何?
就這樣,我驅車載著薑天天,駛回。路上薑天天一個勁兒地看著那張偷拍的照片發笑,還不時地發表評論:其實你這小夥長的蠻帥的,挺有型。以後要是能穿上軍官服肩膀上扛了星星,那得更帥。
我心裏暗暗地直得瑟,以加踩油門的方式,表達同感。
薑副團長家。
這次我們並沒有在飯店裏訂餐,而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薑天天竟然是個炒菜的行家,那小手拎著勺子在鍋裏三攪兩攪,直攪得滿屋子香氣。我對她簡直是刮目相看,心想自己若是能娶個這樣的老婆就好了,又漂亮又會做飯。但剛一這樣想,就覺得有些對不起楊麗娜。
但再一想,八字沒寫一撇,我哪來的歉意?
更何況,沒準兒楊麗娜的廚藝,要遠遠勝過薑天天。
不過在當今社會,尤其是在大城市裏,會做飯的80後女孩像大熊貓一樣珍貴。社會上開始流行家庭婦男,不少婦女翻身解放,幾乎是義無反顧地跟廚房脫離了血緣關係。會煮方便麵下麵條的大家閨秀,已經算是難能可貴了。
五點半,薑天天炒菜進行中。
我打下手,負責洗菜摘菜拿盤子。
五點四十五左右,薑副團長打道回府。聞到菜香,禁不住跑到廚房裏對薑天天一陣猛讚。
薑天天一邊掌勺一邊問父親:爸,我幹爹來幹什麼,又求您辦事兒?
一聽這話,薑副團長馬上繃緊了臉色:你這個幹爹啊,真不讓我省心。按說就不應該招待他!
薑天天問:他得罪您了?
薑副團長冷哼:豈止是得罪!差點兒。
也許是考慮到我在場,薑副團長止住了後文。
二十分鍾後,薑天天的幹爹駕到。
隻是,讓我沒想到的是,薑天天的這位幹爹,竟然是,竟然是四大隊劉大隊長。
也正是此時此刻,我終於解開了心中的一些謎團。
怪不得薑副團長能不惜犯險去找老餘和談,並不遺餘力地幫大隊長把醜事壓下去。原來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層關係。至於薑天天為什麼會認大隊長當幹爹,這當中倒是有一段機緣巧合。說是薑天天出生的時候,薑副團長才隻是一個軍校學員,而且他和大隊長又是同鄉又是軍校同學。薑副團長生了女兒擺喜宴,大隊長當然也要捧場。隻是大隊長當天沒把住量喝多了,耍起了酒瘋,硬是說薑副團長的女兒是自己上輩子的女兒,見了親切的很。薑副團長開玩笑地說,既然這樣,那你認個幹女兒算了。
就這樣,薑天天認了這個幹爹。具體細節,無足考證。
隻不過,幹爹的官運遠遠不及薑副團長。二十多年過去了,薑副團長位高權重,是特衛局的正師職副團長,而且馬上要升副軍了。但大隊長仍然是正團職,工作方麵也不是十分突出,還經常捅些簍子。
據說,薑副團長給大隊長擦屁股不是一回兩回了。
這次小家宴,薑副團長並沒有安排沈鑫參加。
薑天天對此表達了自己的慶幸之情:沈鑫可沒來,別提多煩他了!以後家裏有事兒別讓他來,你這個秘書啊,太滑頭了!
薑天天這一句感慨,引開了薑副團長的話匣子。薑副團長義憤地道:別提他!我這輩子最看走眼兒的人,一個是沈鑫,一個就是你劉大隊長!
說完後指了指劉大隊長。
大隊長趕快點頭附和:是是是。薑哥說實話,要不是你,興許我早就打背包轉業了。這些年您為我扛了不少事兒,我都記在心上呢。
薑副團長冷哼道:總算說了句人話!你說你也屬於軍中的高級將領了,怎麼還總犯低級錯誤?你跟那個什麼,什麼老餘打什麼交道?他的背景你不知道,在道上混過的,有幾個好人?我告訴你,給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這件事我估計捅到局裏的可能性比較大。你說你辦了些什麼事兒,讓我給你擦屁股都找不到方向,這攤屎就牢牢地糊在你屁股上了,想擦掉,費勁!
薑天天放下筷子,不由得埋怨起來:爸瞧您說什麼呢,吃著飯呢,都。
薑副團長強調道:比喻,我這是比喻!
大隊長端起酒杯,恭敬地給薑副團長讓酒:薑哥,這次是我真的看走眼了!沒想到這個老餘這麼難纏,還。
薑副團長打斷他的話:恐怕不光是看走眼吧,你簡直是利欲熏心!
大隊長理虧地低下頭,然後自罰了一杯,歎氣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薑哥,現在能救我的也就你了,你給想個招唄。你肯定有辦法,肯定有!
薑副團長皺眉道:別拍我!我現在是自身難保!我他媽的認識你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你算算,算算我一共替你兜了多少回事兒了?兜來兜去快把我自個兒兜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