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飄在上海(1 / 2)

“我哪好意思在他麵前啃骨頭呀?我在這兒扯骨頭一下,骨頭扯我兩下的,我還有什麼風度可言?”

侯春嘴裏的飯要包不住,用手背擋著狂笑不止,“所以久不久一定要和你說會兒話,我才能有繼續戰鬥的力氣。”

“陪聊要收錢滴,先森!”我包著一口飯大嚼特嚼起來,“今天飯錢算你的,OK?”

他果斷搖頭,“不OK,noOK,nomoney。”

和候春吃飯時老走神,他說,“怎麼了?”我搖搖頭,不想說。

“遇見老情人了?”我驚訝的抬眼看他,他的洞察力真驚人!我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答案,他說,“你臉上寫著呢!”我恨了他一眼,他拿手指在我臉上比劃,“我-遇-見-他-了!”我往後仰躲開了他的手。

“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麥?啥都曉得?”我繼續跟碗裏的飯有仇似的,用勺子使勁插著。

“真服氣,都多少年了?你還能記得他,不會是認錯人了吧?”他準備開啟洗刷模式,我狠狠瞪著他,他隻好閉嘴。

怎麼可能忘記,幾乎每晚李雲都會來到我的夢中,隻不過都是那個他從我身邊走過的夢,讓醒來的人無比落寞的夢!每次都看不清他的眉眼,隻有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側臉或背影。

每個月例假的那幾天,身體裏的荷爾蒙在作用,和他纏綿的那些畫麵會非常清晰的展現在頭腦裏,像播放幻燈片一樣,而且開啟著循環播放的模式,讓人無法集中精神做事,讓人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一旦閑下來就會想他,怎麼可能忘記?

站在白色背景牆前的他,深藍色的工作服包裹著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形。高高的鼻梁下寬寬潤潤的唇,他媽媽也有那樣的唇。在濃密睫毛掩映下閃閃發亮的眼睛直直的一動不動看著我。他雙手背在身後,胸前掛著工作牌,工作牌的帶子令人羨慕的環在喉結突起的脖頸上……

這幅畫麵定格成一張照片,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我眼前飄來蕩去。

“怎麼遇見的?”

“在客戶公司。”

“打招呼了?”

“沒有。”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沒拿出勇氣來,實在太慌張,感覺人都快暈倒了,哪裏還敢麵對他。“就在一起吃了個工作餐,一會議室的人。”

“看樣子那飯咽得下嗎?”

“對呀!還是我最愛的糖醋排骨!”

“哈哈,好可惜!你管那麼多,拿出你的吃貨本色,天塌下來照吃不誤。”

接下來說出那句讓侯春笑噴的話——“我扯骨頭一下,它扯我兩下……”。聽著侯春的狂笑,於是我的食欲好像回來了。

“這照片上的小孩是誰?”

“我的孩子。”

“啊?你都有小孩啦?”同事王娟拿著我的鑰匙扣問。

“嗯。”我苦笑著。

他知道我們的孩子嗎?應該知道了吧。

五年前給他留了一句話,“等你爸爸死了,我們再見吧。”

小美說,你真毒,兒子再渾那也是自己的兒子,老漢再惡那也是親老漢。你要讓他去殺親爹嗎?

那場打鬧的結果,李淩雲的舊案被發現,幾年前十六七歲的小黑客侵入銀行賬戶,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一起治安案件牽扯出來一起刑事案件,本來隻需要做個筆錄罰點錢就行的,卻被告知要暫時關押接受調查,搞不好還要被判刑。大家都很迷茫,不知道他到底進別人銀行係統拿了人家多少錢。

廖叔說,“因為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年紀不大,應該會輕判。”但是沒一會兒,他又說,“家夥,不知道偷了多少,搞不好要槍斃呢!”搞得人很心慌,不知道他會被關多久。後來很想去看看他,告訴他,侯春已經回北京了,讓他不要再胡思亂想。

可是卻被告知不能探視,再後來又說要看也隻能是直係親屬。

我是他什麼呢?不知道為什麼,連跟警察說我是他女朋友的勇氣都沒有,好像也沒有底氣似的。沒有勇氣是因為李雲在派出所鬧得那樣凶,砸壞了人家辦公室那麼多東西,還打傷了那個做筆錄的民警。那個民警帶著個人感情色彩的判斷我就是禍水,因為我劈腿,才讓兩個男孩子打起來了。每次去向那個民警打聽李雲的情況總要遭受語言和眼神的冷暴力。他爸爸也恨著我,恨我害得他兒子進了派出所,看見我一次就吼著讓我離他兒子遠一點。

沒有底氣是因為李雲從來也沒說過我是他女朋友的話,讓我也不能確定我到底算是他的什麼,或者什麼也不算。所以我沒有資格去探視他。

當李雲進去一個多月,我發現例假遲遲不來,心裏一咯噔,第一懷疑是不是懷孕了。因為那次洗澡的時候問他會不會懷孕,之後他就采取了避孕措施。但那天在客廳……一算時間百分之八十是懷孕了。糾結了一天,下班的時候買了個早早孕,回去一測,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