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命中注定遇到你 93(1 / 3)

夜晚的風刮得她臉頰生疼,卻比不上心裏的絕望,那晚的情形再度浮現在腦海裏,她一去就碰到值夜班,然後老板來檢查工作,很碰巧的扯破了她的工作服,再然後就色心大起,就地撲倒她,最關鍵的時候,喬朗出現了,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經典濫俗橋段,也就是那一次,讓她重新認識了他,開始感激他,於是心甘情願跟他回家,為他打工,再以後,她就開始了天堂與地獄的輪回。

事情一旦點燃了導火線,所有的一切就都炸出了水麵,為什麼她每找到一份工作緊接著就會失業,為什麼他會在那個徹底得到她的那晚要錄音,原來,他才是背後的主使者,喬朗,原來我隻是你的一個獵物,其實你的捕獵行動在錄音那晚就可以結束了是不是,僅僅隻是獵物的味道還沒有讓你吃膩,所以你就像貓捉耗子一樣吃了玩,玩了吃,直到那隻耗子筋疲力盡了,九死一生了,萬劫不複了,再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於是你終於決定放過她了,喬朗,你這個沒有人性的魔鬼。

安靜雙手緊緊捂住臉,蹲在地上直不起身,胸中像有團火,在不停的燃燒……燃燒……她要去親口問他,她要他親口向她承認這一切。

包裏的手機猛然響了起來,安靜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是林叔叔,安靜一驚,漸漸冷靜下來,林叔叔一般不會這麼晚給她打電話的,一種不好的感覺彌漫開來,偏偏手機又沒電了,她剛準備接聽就徹底黑了屏,幸好她早就防著這一手,背熟了林叔叔的電話。

安靜向燒烤攤老板借了手機,立即撥了回去,“安靜嗎?你能不能馬上回家一趟,你媽媽下午的時候送醫院了,在醫院搶救了一下午,本來不想告訴你,以為沒什麼大事,但是剛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這個情況必須要你回來簽字。”

“好,我馬上回來。”安靜掛了電話,急得額上冒出一溜汗珠,現在深更半夜,她要怎麼回?求那個魔鬼,不,她再也不會那麼賤了,突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來,安靜立即撥通了圓圓的電話,向她要到了簡秦川的號碼,十五分鍾後,一輛純白色的甲殼蟲無聲無息的載著安靜駛進濃墨般的夜色裏。

在離燒烤攤不遠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旁,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將抽剩的煙用力擲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猛然,肩膀從身後被人輕輕的拍了拍,他嚇得立即轉身,身後的女人站在背光的路燈後,看不清楚臉,男人的手不動聲色的伸進了外衣的右邊口袋裏。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女人吐出一口煙圈,似乎笑了笑,又說:“你在跟蹤那個女人?”

男人的一隻手仍舊放在口袋裏,警惕的說:“你胡說什麼,我隻是靠在這裏抽根煙。”

“哈,我當然知道你在跟蹤她,還知道你已經踩了好幾天的點了,隻是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別緊張,因為,我也在跟蹤她,或許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是你這樣就算是跟蹤她一年都沒用的,你沒看到嗎?那個男人在她的身後安排了保鏢,你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保鏢就已經先放倒你了,不過好可惜,在酒店裏我已經讓人把她的保鏢攔截了,如果她走出這段鬧市區,我就可以下手,沒想到居然會有輛車來接她。”女人倒是很坦白,語速也很鎮定。

“你想怎麼樣?去告發我?我可什麼都沒做。”男人也不甘示弱。

女人一笑,“我隻做對我有利的事,我要對付那對狗男女,但是我的身份又讓我無法拋頭露麵,所以,我想,我們應該合作,大家各取所需。”她從包裏扔出一張紙,上麵寫著一串數字,說:“想通了要跟我合作,可以打這個電話,你別妄圖從號碼上查到我的身份,這隻是一張不需要身份證就能辦到的卡,用了就扔,我還有很多張,順便警告你也是忠告你,跟蹤這種事不是誰都可以做的,如果我不讓人攔住她的保鏢,你早就被盯上了,我會讓人盯著她,隻要她一天在青市,就一天逃不過我的眼睛,你如果願意合作,就隻管聽我的安排。”

女人說完轉身上了一輛普通的套牌車,眨眼消失在了大路上,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紙條,最終塞進了口袋裏,拉低了帽簷,走進了附近的一片拆遷工地。

安靜回來了,果然在生他氣,喬朗腆著臉上前,從後麵將她整個攬入懷中,冰涼的唇,貼上她小巧的耳垂,以這樣的方式,請求著她的原諒,語氣帶著討好和抱歉:“老婆,別生氣了,那些話都是我瞎編的,為的隻是把你的思想從抑鬱和自我封閉中解救出來,我都好久沒碰過女人了,我都招了吧,那個女人是我花錢雇來的,我為了跟她躺一張床上,起來都洗掉了一瓶沐浴乳,還有,今晚上的床單是我在上麵打了十幾個滾才弄亂的,上麵的也是煉乳弄的,不信你回去聞聞,可香呢,還有啊,中午跟周倩倩吃飯是真的,其它的都是在你麵前演戲,盛大的婚禮女主角除了你沒有第二個候補。”

“老喬,你可真行。”依然的沒有好氣,帶著抱怨和憤怒。

她肯叫他老喬,就代表氣消了一半,於是趁勢而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欠你一個情人節,你喜歡什麼,隻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我都給你!”

“那好,星星月亮我都不想,我要太陽。”

他語塞,他的女人終於好了,又變得伶牙俐齒了,他以後的日子又有得熬了,可是,他卻開心到爆,“太陽太燙,你就不怕我被燒焦了,到時候你可要守寡的。”他抱著她,她香甜的氣息竄入鼻中,混合著屋內的玫瑰香味,格外好聞。

“安安,太陽不可能,星星月亮也不行,但臥室裏的玫瑰花,保證比上次更多更香,外加我這個五好男人,男人嘛,能用就行,嘴貧點就貧點吧!”喬朗一臉壞笑,在她的耳邊輕輕吐氣,他看到安靜緩緩閉上了眼睛,就在兩唇相貼的一瞬間,喬朗一個激伶,原來,那隻是一個夢,浴缸裏的水已經變得微涼,而整個屋子仍舊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喬朗立即出了浴室,屋裏沒有安靜一絲一毫的氣息,她是來過了還是根本就沒有回來?喬朗怔怔的坐在沙發上,他怎麼會睡著了呢?如果安靜回來又離開了怎麼辦?不,不會,憑他對安靜的了解,她不會看著他泡在涼水裏睡覺而不叫醒他的,那就是說,安靜一直都沒回來過?

急忙穿好衣服,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淩晨四點了,安靜去了哪裏?保鏢的電話沒人接,不敢再耽擱,他打電話給酒店總台,606房已經空無一人,他又奔回別墅,臥室裏隱約還飄著她淡淡的體香,卻沒有她的身影,但是角落裏的她那個小小的行李箱還在,喬朗怔怔的扶著牆,沒有說話,沒有笑,也許安靜隨意開了一間房去睡覺了,他的保鏢也睡著了,所以才沒接電話的?

正因為有保鏢,他才會放心的一個人先回來,但是喬朗不知道的是,他安排給安靜的保鏢,隻刻正中了麻醉針躺在路邊的花壇邊呼呼大睡著。

“安靜,接電話,快接電話。”可是手機裏始終傳來冰冷的聲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的安安那麼乖,那麼溫順,不會亂跑的,他坐在沙發上,身邊是那隻超大的蠟筆小新,忽然想起了什麼,他如離弦之箭將衝回公司,空蕩蕩的電梯旁,再沒有那個縮成一團的小東西,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半夜的風,刮得特別大,縣醫院裏冷冷清清的,偶爾會有喝醉酒的男人被送進輸液室,安靜和簡秦川趕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用白布蒙住了媽媽的臉,安靜沒有去揭開那張白布,她甚至沒有哭,或許是這段時間的經曆早已經讓她哭幹了淚水,看著白布下麵瘦得沒有人形的身軀,學醫的安靜知道,對於癌症病人而言死亡是件幸福的事,如今媽媽的肉體和靈魂都得到了解脫,林叔叔說,這一次的癌細胞轉移得很快,本來前些日子就想給她打電話的,但安母不讓,怕耽擱了安靜的工作。

因為安靜那段時間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為他做飯、陪他天南海北的四處飛、為他治療弱精症,甚至還差點幫他生了一個孩子,很多時候她都分身乏術,所以隻能對病中的母親吝嗇到用一個‘忙’字來敷衍,記得她最後一次回來看媽媽,還是五個月前,那時候她還沒有懷上孩子,她說:“媽媽,保重身體,過年我回來看你。”可是她沒有料到獨自撫育了她十多年的媽媽最終沒能熬到這個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