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將瘦弱的曦晨,從冰冷的地麵上抱起,她是如此的瘦弱,輕如無物。
林墨低頭,將唇緩緩地印在曦晨蒼白、冰冷的嘴唇上,淚從眼角流在了曦晨的蒼白、瘦小的臉上,林墨一臉的心疼。
三天了,曦晨靜靜地躺在床上,大大地眼睛一動不動看著天花板,她如同一個泄了氣的娃娃,毫無生氣。
四年的等待,楊曦晨恍如走在沙漠裏的行者,拚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原以為走到了綠洲邊緣,卻發現隻是海市蜃樓,眼前依舊是望不到邊的荒漠。
林墨衣不解帶守在床前,三天來的不眠不休,林墨看起來,憔悴不堪,滿臉的胡茬,肆意伸長。
當然,林墨很快了解到顧一凡這次回歸的目的,就是和杜水仙杜家三千金的老幺成婚。
對此,林墨很糾結,既滿意這樣的結果,又痛恨顧一凡的不負責。
“林總,有客人來訪。”吳媽站在門口,手裏端著托盤,裏麵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米粥。
林墨扶起曦晨,拿起枕頭,掖在她的身後,“吃點,啊,乖,少吃點啊”林墨哄著曦晨,語氣裏充滿了寵溺。
他攪了攪米粥,然後吹了吹。“誰也不見”,臉色陰鬱一臉的不悅。
“是顧少”吳媽抬頭看看憔悴的林墨,喏喏地說道。
林墨沒有意外的發現曦晨的身子一震,眼睛裏漸漸泛起淚水,隨後順著眼角緩緩地流下。
林墨恨恨地看著曦晨,你還是忘不掉。
“他也不見”林墨頭也不回,依舊攪著米粥。仿佛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顧少他不肯走。”吳媽喃喃地小心翼翼地說道。
林墨將手裏的羹匙放在曦晨的唇邊,曦晨把頭轉到了另一邊。眼睛望著窗外,一朵白雲孤獨地飄在空中,然後她幽幽的說道“林墨,讓我見見他,好麼?”
林墨臉色陰鬱,抬著的手,放了下來,低頭想了想,有些沉然,看起來有些冷漠。
“吃了這碗粥,我就讓你見他”。林墨又將粥遞到曦晨的嘴邊,有些討好地說道。
曦晨轉過頭,一雙盈盈雙眸,看了一眼林墨,然後低頭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林墨看著幹淨的碗,很滿意,這是三天來曦晨吃的第一碗粥,這樣林墨多少有些欣慰,雖然曦晨的這份生機不是來自於自己。
曦晨提起有些虛弱的身子,走到洗漱間,鏡子裏的女人,蒼白的臉,一雙大眼深陷眼窩,尖尖的小下頜,鎖骨高高的支起,淩亂的頭發,絕望的痛苦的眼神,有些頹靡。
曦晨簡單的清洗,淡淡地在嘴唇上點了些唇彩,人立馬變得精神了許多。然後將一頭錦發用夾子隨意的盤起,兩側有些碎發飄逸的垂了下來,淩亂中卻是絕美的容顏。
林墨下樓,看著樓下的顧一凡,有些愕然,原先的顧一凡身材頎長,手指細長,雖然有些清瘦,但不乏溫文爾雅的氣度,可是現在的顧一凡有一種迷離和頹廢的味道,更加消瘦,彼時那雙深不見底的幽邃,此時閃爍著讓人心碎的悲傷。
林墨伸出手,臉上掛著不自然的笑容。
但是顧一凡,靜靜地看著林墨,卻沒有伸出手,林墨很尷尬,姿勢僵硬,隨後有些自嘲地摸摸鼻子,笑道“顧大哥,回來了,您看,應該是小弟登門拜訪,還煩勞您大駕,哈哈,改天喊著秦翰,咱哥幾個不醉不歸啊。”
“我是來找曦晨的,她如果在樓上,我就先上去了。”顧一凡邊說邊往樓上走去,並沒有多看林墨,也沒有談下去的意思,走到樓梯口處,被林墨擋住了。
“顧一凡,我是看在多年前的感情上,不和你計較,你既然要結婚了,我希望最好是好自為之!”林墨眼神陰鷙,斜著腦袋,慢悠悠地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吐出。
“領教過了,你就放馬過來吧。”顧一凡停下腳步,清風俊朗的他,眼睛暗了黯,卻有著一股子的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