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突然到來的一擊,童關沒有任何異常的舉動,依舊是盤膝坐在陣法上,穩住心神,默默地鎮壓下方的雷樹。
隻不過,在他的眉心之處,那睜開的血瞳在那掌印出現的刹那,驀然間向上滑動,越發的突出,好似要從血縫中掙脫出來。
嗖!
一道血光衝天而起,自那血瞳中射出,赫然迎上了印下的血色掌印,轟鳴之聲驚天而起!
顯然,這二人對於敵人的暗中偷襲都有一定的防範,隻是這防範落在對方的眼中,未免有些太過脆弱。
轟隆隆!
血光中,無數的血水炸開,緊接著,又在神念的操控下,演化成一柄柄血色小劍,呼嘯間再次向著童關刺殺而去。
與此同時,在距離童關約十丈外,一名身穿藍色長衫的青年靜立虛空,右手拿著一把合攏的折扇,輕輕敲打著左手掌心,眼眸中流露出譏諷之色,嘴角微微上揚,顯露出玩味之態。
隨後,青年轉身,踏步走向了那疾馳而來的周若琳,右手一抖,折扇驀然打開,而後隨意的在身前一揮,頓時四周的雨水如同受到了牽引,紛紛順著扇風彙聚,一道足有數十丈的風水龍卷憑空出現!
遠處,周若琳止住了身形,於電光間掐出一個法訣,伴著一道輕吟響起,一道藍色的流光衝天,而後被她一把抓住,又在須臾間落下。
劍芒噴吐,璀璨奪目,但又充斥著陰寒與死寂,無盡的雨水在這一刻被凍結,哢哢之聲不絕於耳,凝聚出一麵麵冰牆,與那來臨的風水龍卷相碰。
她眸光凝重,盯著那從無數冰屑與風雨中,踏步而來的青年,心中生出了強烈的危機感,手中長劍緊緊地握住。
“周仙子,多年不見,風采更甚往昔,韓某在此見過。”
青年麵帶笑意,向著周若琳微微抱拳,輕搖折扇,顯得很是悠然自在。
“韓曉陌,你沒死!”
周若琳冷聲開口,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她分明記得三年前在漓江湖畔,李長青師兄一劍將此人斬殺,如今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陰陽離合,生死輪轉,乃我宗大意,周仙子未曾聆聽當然不知。”青年輕笑開口,接著道:“仙子既然不知,那不如入我宗如何,定然位列三大陰子之一。”
“要我入陰陽宗,就要看你這個陽子,是否有那個本事。”周若琳麵色森冷,吐氣若冰,有三寸劍芒輕吐,湛藍的劍身泛著寒芒。
“好,好,好!”韓曉陌大笑三聲,眸光一轉,道:“在下定然不負仙子所望!”
倏爾,二人同時出手,有狂風呼嘯,如風龍怒吼,欲要撕裂這天地雨幕,亦有劍光驚鴻,分割冬夏,凜冽無比。
此時,位於雷樹上方的半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名身穿血色道袍的身影,嗜血與暴戾的氣息不斷地從他的身上彌漫開來,如洪水衝擊堤壩,狠狠地撞在一個青色的防護光罩上。
光罩內,童關目光冷冽,盯著此人,兩行血淚從眼眶內流出,無比熾熱,其內蘊含了強烈到至極的殺意,雙手握緊成拳,有脆響從他的體內傳出,甚至隱隱能聽到血液奔湧的轟鳴聲。
“血煞宗!”
童關神色猙獰,一字一頓地吼出,化為血色的長發在風中狂舞,內心的躁動強烈到了極點。
可以想象,若非需要封鎖雷樹,延遲雷罰的降臨,童關一早就衝了出去,與此人展開廝殺。
麵對童關的怒吼,血煞宗修士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冷冷注視著下方,右手掐出法訣,轟向青色的防護光罩。
如暴雨打芭蕉,須臾間就有數十上百次的碰撞,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漩渦狀波紋在光罩上出現,有些輕微的細響傳出,一道道難以察覺的裂縫被童關以及此人的神識所捕捉。
此外,童關也隱隱察覺到,北臨宗的弟子遲遲沒有趕來,多半也是被血煞宗與陰陽宗的弟子所牽製住了,而自己如今能做的就是爭取足夠多的時間。
“想要有一拚之力,最多也隻能再堅持一盞茶的時間。”童關內心默默計算,深深地看了一眼對方後,驀然間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