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寂靜的夜空忽然響起聲音,他橫空一旋,下一瞬已經把刀橫在了身後那人脖子上。
那人並不動,恭順地站在原地。
卻是月兒。
江闊收了劍,嚴肅道:“不是讓你們去那邊?”
月兒垂首站在那裏,聲音不自主的降低,“我擔心少爺。”
江闊並無表示,收回視線繼續向四周打量起來。
“少爺……四夫人的事……和這件事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月兒試探的問。
正在四處查看的人在聽到“四夫人”幾字時有片刻的僵硬,然後他回過身來,麵無表情,語氣卻已經帶了不悅的成分,“你還想為她說什麼?你想告訴我是別人害她的!是別人把他們綁在一起!是別人讓他們……”
話說到後麵是低吼出來的,最後一句怎麼也說不下去,一拂袖轉身,眼睛卻腥紅了。
月兒站在原地,不敢再說話。
她的少爺從來是淡定果伐的,即使在冷香公主死時麵對朝廷聲討的重兵,即使在路途中遇到傾巢而出的數千劫匪,即使以寡敵眾,他從來不曾驚慌失措,更不曾有如此巨大的情緒波動。
這數個月來,她眼睜睜看著他因為寒玉的一嗔一怒,一喜一悲,牽動心懷,忘卻所以,她唯有默默祈禱寒玉也是如此對他的,哪曾想……
凡是遇到和她相關的事,他哪還有半分理智?
隻是……
“……那少爺何以到了這裏?”月兒試探到。
月光下的男子不曾回答,繼續認真的四處觀察起來。
月兒也不再說話,和他一起觀察起來。
然而接近半個時辰的搜尋,從前院到後院,無一處不是厚厚一層灰塵,角落裏厚厚的蜘蛛網,半舊不新的家什,手一摸,厚厚的一層汙垢……
江闊看著指尖那一層厚厚的汙垢,眉頭微微皺起來。
那個人有潔癖,愛幹淨,即使隻在這裏呆一天,也斷不會任由它是這幅模樣。
會不會是他們猜錯了,這件事與小王爺無關?月兒正想將這個想法說出來,忽聽得“咻——”一聲響。
兩人同時警惕的抬起頭來,隻見一道煙花似的絢爛一直升到最高處,然後“碰”一聲炸開,化作星星點點,灑落四方。
這是武部專用的信號彈,隻有遭遇強敵人手不夠的時候才會使用。
而那絢爛盛開地方,就在江府西側的邊界處。正是江闊派人過去的地方。
月兒轉身去看,身邊的人已經走了兩步,忽的又停下來。
月兒急忙問:“少爺,要不要調些人手過去?”
前麵的人卻沒說話,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他的沉默讓人焦急。
“少爺?”月兒忍不住問。
“……你,”男子踟躕,似乎在跟自己較勁,最後終於幾不可聞的說出幾個字,“去那裏。”
說完急匆匆又往前走。
月兒稍稍一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那裏”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