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過江蒲軒?
他腦子裏靈光一閃,忽然想起早上在藥房看到的那個女孩,不正是她的另一名陪嫁?
原來如此!
怪不得吃藥不在府裏抓,反而要到外麵,原來是這樣!
毒婦!這個毒婦!
原本內心殘餘的那點愧疚早已煙消雲散,變成了騰騰的怒火和諷刺!
此刻隻恨數日前為何聽了宋凱的話,讓她活了下來!
他怒視著那丫鬟,說道,“給我打!打到她把事情交代清楚為止!”
小丫鬟果然禁不住拷打,很快便把自己在江蒲軒聽到的看到的都說了出來。
江闊聽罷這些話,氣勢洶洶地往江蒲軒去了。
江闊一走,一屋子的下人都放鬆了,大家七手八腳地將屋子裏的東西收拾出去,須臾便隻剩了兩三個丫鬟候在原地。
床上的人似有似無地動了下睫毛。
女子一愣,轉頭衝那些丫鬟說道,“你們出去侯著吧,這裏有我就夠了。”
幾個丫鬟麵麵相覷,顯然不放心讓她單獨在這裏。
女子嘲諷地說道,“放心吧,我還想要銀子呢。這裏人太多空氣不好,影響身體恢複。”
幾個丫鬟隻好退到門口去了。
床上的人果然睜開眼睛,看向她,笑了笑。
她認得這個女子,四年前江都的那場疫情,幫著臨淵醫治病的女孩。
當時臨淵說是臨時請來的幫手,如今看來並不是。
“謝謝你。”她笑著說。
女子並沒笑,她皺著眉頭,憋了很久,忍不住說道,“姑娘這樣真是不該,要不是公子時時關注著,姑娘豈不是要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她笑了笑,沒說話,伸手過來,覆在她手上。
手裏一暖,女子再張開手心,看到一個極大的扳指。
原來就是這個東西?他們忙了這麼久,就為了這個東西?
女子抬頭看她,她笑著點了點頭,那神色是極開心的,與她虛弱的臉色形成反比。
女子莫名的一陣心酸,忽的就想起在江都的時候,她毅然決然讓自己染病,卻還是笑著開玩笑的模樣。
她收起扳指,說道,“姑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公子這幾日為姑娘出人意料的行動寢食難安。”
寒玉又笑了笑,眼睛裏浮起感動的淚光。
女子不忍再看,沉默了一會又問道,“上次姑娘救了他,就可以乘機要到扳指,為何挨到現在?又為何要……害她呢?”
床上的人別開眼光,沒看她。
許久, 她說,“因為小夏的事情,她猜到了我別有所圖。”
女子並不信,追問到,“那已經是許多天前的事了,他要信早信了,姑娘此時動手真是為這個原因?”
寒玉別過頭,將後腦勺對著她,又是許久,說道,“我不知道。”
或許……或許是因為恨吧。她在心裏說,她恨她。
從什麼時候起呢?是從看到他和她在院子裏纏綿開始,還是從他對她手下留情開始?
女子悠悠歎一口氣,說道,“公子對姑娘一往情深,還望姑娘不要負了他才好。”
一往情深?
臨淵對她的感情,用這個詞恐怕不妥。
是愛屋及烏吧?
她不置可否的笑笑,說道,“你應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