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初晴,陽光明媚,被連綿的秋雨堵在家裏多日的人們約好了似的湧上街頭,街上顯得無比熱鬧。
兩人沒有坐馬車,就這麼從四寶文軒走出來。
一紅一白走在街道上,都是長得惹眼的人,惹得前來買宣紙文具的年輕人頻頻回首。
二人都不理會,仍舊不緊不慢的走著。
“慢點,再慢點。”他說。
寒玉癟了癟嘴,說道,“你不是說要快點去看荷嗎?”
“那也不急於一時。”他說。
她笑,“可是我很急。”
他不由分說地拉她站在原地,“我抱你。”
周圍有許多人都在偷偷往這邊看,她的臉騰的就紅了。
“快點走。”她說著就想繞過他。
“要麼我抱你,要麼慢慢走。”他執拗的攔住她。
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已經好了。”
“好什麼好,”他的臉沉下來,“這時候休息不好,以後……”
以後不能生孩子。
話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一是怕她難過,二是他為此感到自責。她受的傷害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竟然連她懷了孩子也不知道,還讓人乘機害了她……
雖然不曾正麵提起這件事,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很大,對她更是如此。
果然,她聽聞此言也抬頭來看他,眼裏有一些異樣。
須臾,她笑了,“我沒事。”
“我會慢慢走的。”她補充到。
那笑容脆弱而又溫暖。她在安慰他,可明明更需要安慰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他重新牽起她的手,很小心很小心地往前走。
他再也不能讓她受傷了。
好在四寶文軒離私塾並不遠,二人雖走得慢,卻也很快就到了。
他所說的荷池占地麵積很大,此時果然正在開花,碧綠的荷葉間亭亭玉立著大朵大朵粉紅的花,有的怒放有的含苞,有的昂首有的垂頭,新鮮的露珠映著晨光閃閃發亮。
賞荷的人很多,有大人有小孩,還有三五成群的年輕人就著滿池荷花吟詩作對。
四周都是賣吃食的小店,因著占了荷池和私塾的優勢,家家都生意興隆。
兩人圍著荷池轉了一圈,進了一家小店。
“客官喲,這可是新鮮的芙蓉糕,就用剛剛才采的荷花,恰恰被二位碰上了。”
粉白粉白的糕點,飄著淡淡的香味,就著窗外的一池荷花,果然是不錯的享受。
江闊伸手撚起一塊點心遞過來,她伸手去接,他卻直接喂到她嘴邊來。
“吃吃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花糕,杭州買不到的。”
她小心的咬了一口,點點頭,“很香。”
他滿意的笑,一口一口地喂她。
二人的行為甚是親密,惹得窗外許多賞荷的女子都不再賞荷,豔羨的看著二人竊竊私語。
“我自己。”她赧然地伸手去拿花糕。
“我喂你。”他一邊說一邊把糕碟放在她夠不著的地方,執拗的伸手喂她。
她看著嘴邊的花糕,囁嚅,“好多人。”
他了然地回頭一掃,眸子清冽,嚇退了許多看得豔羨的佳人。
“我們吃我們的,管別人做什麼?”他說。
吃罷花糕,看夠了荷花,二人從小店裏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