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太陽西斜,最後一絲餘暉將要落幕。
暗城區生死擂台之上,小郎手中提著一把長刀,隨手一指,一名武師被兩名鷹翅的青年左右扯住肩膀,拉到擂台的邊緣。
各自抬腳一踢,正中腿彎,武師砰地一聲跪倒在台上!
這武師梗著脖子,吼叫著:“一群螻蟻,也敢殺我?我們的人正在途中,你敢動手,必血屠你們暗城一區!”
旁邊的一個青年,狠狠地一巴掌,將他的腦袋朝前方一拍,啐了一口。
林若塵執掌暗城區這一年來,早已經給他們樹立了永不退縮的精神,豈能被這一句虛言恐嚇鎮住?
小郎的長刀已經舉起,眼睛盯著西方最後一絲紅暈。
“他說的沒錯!我既然來了,不管他們做過什麼,你們都無權再懲處他們。即便要殺,也是我的事情。”
從街角處,轉過一行人,當前一個三十多歲的武師,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回蕩在長街之上。
看樣子,他們並不是剛剛趕到,就是要等到這最後一刻,看看暗城區的人,有沒有膽子,當著他的麵,殺人!
陸小郎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雙眼隻是盯著西方的天空。
師父說過,日落殺一人!他們是誰,和他陸小郎,沒有一分錢的關係!
最後一絲紅暈入雲,雖然還算白天,可日落已經到了。
“殺!”
暗城區至少有上萬人在這個街口聚集,他們可不管來的是誰。既然王親口說了,日落殺人,現在,就是日落!
齊刷刷的一聲暴喝聲中,陸小郎的長刀裂空斬下!
鮮血噴泉一般衝出,一顆頭顱滾下擂台,跌落在水泥路麵上,骨碌碌滾出兩三米遠。
“你敢!好大的膽子!”
那武師目光一寒,顯然沒有預料到,這行刑的少年,看上去清秀,下手卻如此決絕。
他既然開口了,可對方還是置若罔聞,斬下一顆頭顱,這就是當麵打他的臉!
身後一名黑衣武師前踏一步,手中一杆五尺短槍脫手而出,直奔小郎的脖頸,要將他當場釘死在擂台之上!
敢當麵殺我的人,就用你的命來償!
小郎突然轉身,長刀插回背後,雙臂往前一架,夾住鐵槍,就勢一擰!雞蛋粗的短槍被拗成麻花一樣。
隨手丟下擂台,小郎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不待那武師再開口,一道破空而至的尖嘯聲傳來,一杆丈二長槍如流星趕月一般,從暗城區穿行而至!
那黑衣武師隻覺得神魂一陣眩暈,兩條腿打顫,卻動不了分毫。
長槍從他的胸前穿進,透體而出,狠狠地紮在地麵之上,強烈的衝擊力,令他身體向後飛起,被穿在半空之中!
“不管你是誰,到了我暗城區,就要聽我的規矩!再敢亂動,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林若塵冰冷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刃,漂蕩在空中,當頭的那三十幾歲的武師,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他似乎感到,一道目光掃過他時,淩厲的殺氣,幾乎已經將他全身的經脈斬斷。
臉色鐵青,卻不敢妄動,鼻子中冷哼一聲,朝街中走去。
以他的身份,自認為在這小小的暗城區,那是橫行無忌,可現在,似乎連生死都已經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土豹子!等你知曉我的身份,就會知道現在所謂的下馬威,是多麼的愚蠢!”
這武師暗暗咬牙咒罵,已經下定了決心,等會的談判中,要狠狠地扯下他林若塵的麵皮,踩在腳下。
本來一行隻有九個人,被釘死在長街上一個,八人行走在過萬暗城區的民眾之間,頗有些滄海一粟的感覺。
鷹翅基地,林若塵的小院,一張石桌。
林若塵一手舉著茶杯,穩穩地坐在正麵的位置,根本就沒有往屋裏相讓的意思。
對他來說,那間房子裏,掛著的那幅山水畫,就是他的武道,他的意誌。這些人無論是什麼身份,可在他眼中,還沒有資格踏進那房中半步!
“林館主,怎麼,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那武師邁步進院,掃一眼幹淨淨地石桌,一個青石的石墩,臉色不愉,冷笑道。
無論是什麼樣的爭鬥,他龍昊都見過。政治鬥爭,即便是外麵打得屍橫遍野,可話事人在一起商談,總還是要有相當的禮儀和場麵,這不僅僅是出於對對手的尊重,也是彰顯自己的華貴!
世俗爭鬥如弈棋,勝負本就是常有之事。今日東風壓倒了西風,明日西風壓倒了東風。
在他看來,這才應該是上位者應有的氣度。
“待客?你算得什麼客?屠殺我暗城區兩百多條人命,我沒有一見麵就將你斬於刀下,就已經是法外開恩。坐下,說出你的來意,否則,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