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塵並不問什麼,邁步進了大院,跟著這中年人,朝裏麵走去。
走廊迂回,兩側金色的菊花尚在怒放。
大廳中,坐著三個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坐在首位,右手中握著一卷泛黃的古籍,麵帶笑意,溫文爾雅。
右手連坐兩人,前麵的是一位老者,鶴發童顏,神氣內斂,一看便是武道中的絕頂高手。下首位卻是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笑容可掬,仿佛是富可敵國的一代巨賈。
左手側的位置空著,應該是專門為林若塵,或者說山塵留著的。
這足見士林黨人,對他的重視。
這三個人或許在華天國,並沒有多少人認識,可在北都上位者的圈子裏,卻個個都是隻手遮天的存在。
首位的青年,叫柳中元,是這一代士林黨人,當之無愧的文閣領袖。
老者是武慶隆,在華天國名聲不顯,可在士林黨中,卻是一代巨擘!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武道修為,因為,他已經將近三十年未曾出過手了。
至於那商賈一樣的中年,他確實是一名商賈。可他的強大,在於他掌控的財富,足以顛覆現在的華天國。
士林一黨,文武雙閣和經濟一部的主要領袖,齊聚一堂。
三人已經討論了不短的時間,看上去首位的那名青年,成竹在胸。
“人,都有私心。這山塵在古武世界一直隱居到現在,我敢肯定,他和風羽,並不會是真正的一條心。再說了,即便是風羽,之所以不肯加入我們,更多的原因,不過是覺得他自己還控製得了局麵罷了。”
“隻要武閣願意做出讓步,他就是我們的人!”
柳中元說話,從來都是直指人心。
士林黨人韜光隱晦四百年,恢複的實力,遠遠不是北都豪族們,所能想象的。
不要忘了,他們曾經掌控這片大地,過千年的時間。即便是當年的綠林黨人撿漏,奪了他們的權力,卻並沒有從根本上,消滅這幫人。
換句話說,也根本消滅不了。
士林黨人的文武雙閣,六部十三道,其實一直都在。不同的是,他們隱在了暗中,同時,他們也帶走了當時社會上,幾乎所有的文武典籍!
這才讓華天國的武道,一落千丈!
你根本就不知道,或許身邊一個和你做了一輩子鄰居的人,說不定就是士林黨人,早已藏下的棋子。
武慶隆點了點頭,沉聲道:“如今的形勢,我武閣沒有爭權的意思。謀劃在你,我們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你隻需記住,文閣主政,武閣主軍。隻要你不越界,這種關口,我武閣絕對鼎力助你!”
文武雙閣鬥了上千年,結果卻是連傳承也差點被人家斷絕,這是士林黨人的恥辱。
“好!等他來了,武老還是要震懾他一下,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他這樣的天才,又有瘋王一脈的威風,恐怕還是有些桀驁。這種風氣,可不能帶進武閣。”
柳中元笑著,已經在考慮山塵入黨之後,如何使用的問題。
對他來說,招攬一個人,算不得什麼困難的事情,畢竟,他手中的籌碼足夠!
帶路的中年人在台階下就停住了腳步,躬身朝廳中指引。林若塵依然沒有開口,邁步向前。
堪堪上了台階,首位的柳中元,就笑著起身,招呼道:“久聞山塵公子人中龍鳳,今日得見,果然神龍之資!請!”
如果是一年多前,恐怕這樣的場麵,林若塵還有些應付不來。可經過了盛京城的洗禮,和古武世界的爭鬥,如今的林若塵,已經可以安之若素地在這種局麵下,保持住自己一顆冷靜的心。
“武師山塵,見過諸位先生了。”
林若塵也拱手為禮,臉上淡淡的笑意。
相互介紹一番,寒暄幾句,落座,林若塵並不主動開口,反而穩穩地品著麵前的香茗,安靜地等待。
士林黨人,自然找到了自己,當然是要有什麼交易,等著他。
他並不著急,因為到現在,林若塵甚至還不知道士林黨人,到底有什麼樣的大誌,或是籌劃,他也唯有等待。
“閑話改日再敘,先談正事如何?”
柳中元語氣輕柔,卻天生有一種上位者的氣勢。這是他十來年高居文閣領袖的位置,養成的大勢。
林若塵眼眉低垂,目光並不集聚在某個人的身上。他六識靈動,即便沒有放開自己的神魂,仍能清楚地感知,這三人身上,都沒有氣血翻湧的感覺。可作為一名高境界的武師,他依然把注意力,悄悄放在了對麵的那名老者身上。
神藏氣收,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出塵和圓融。
這種感覺,林若塵也僅僅是從俞雙龍的身上,感受到過。至於公孫若離,可能還要再高一個層次,林若塵並不能準確地把握他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