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商低的陳??(2 / 2)

司馬健真沒心情吃老頭兒這一套,然而,就在他拔腿要走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魏延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而身旁的那些百姓眼中,也帶上了一絲輕視戲謔的意味。

就當他不明所以的時候,靜默很長時間的許褚,似乎不想讓司馬健淪為笑柄,忽然踏前甕聲甕氣地開口道:“司馬公子,站在你麵前的,就是許縣的陳太丘!”

司馬健麵色猛然扭曲了一下,竟深深產生了一種聞名不如見麵的感覺。尤其是老頭兒那副還不親自道明身份,就等著看自己笑話的模樣,更讓司馬健感到好氣又好笑。

不過,看在這老頭兒雖然固執不開竅兒,但卻也當機立斷帶著潁川百姓趕在黃巾肆虐前遷徙逃難的舉動上,司馬健也隻能抓心撓肺後自認倒黴——不管怎麼說,老頭兒也是為人民服務的公知不是?

懨懨地歎了一口氣,司馬健苦著臉將懷中的信交給陳寔道:“陳老,此乃長社鍾瑜大人托在下轉交您的信,不知荀家家主何在?”

“荀家之人,亦在百姓遷徙途中。若信中同是此事的話,一並交予老夫便可。”陳寔笑眯眯地說著,隨後,老頭兒竟還向司馬健眨了眨眼,帶著一點老小孩的調皮神情說道:“公子要事已畢,這下可與老夫探討一番‘義’之所在了吧?”

就是那麼一笑,忽然讓司馬健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不覺間,他心中就有了種一笑泯恩仇的味道,對老頭兒升起了那麼一丁點的好感。不過,這點好感還遠到不了司馬健願意跟老陳好好掰扯的地步,他隻好忍著那種說不出難受,仿佛祈求般向陳寔說道:“陳老,道不同不相為謀……”

“那你至少告訴老夫,你若遇此事,該如何處理吧?”陳寔這下聽起來還算講道理,但下一句話,就讓司馬健變色了:“莫非,公子還是認為,魏小英雄便不該救我們?”

魏延真的就要動怒了,但眼色比較活的司馬健卻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他看著陳寔的眼,發現老頭兒根本沒有蔑視或攻擊魏延的意思。這種老學究,就是完全以做學問的姿態,將所有可能性都假設出來,期望著將道理掰碎了、揉爛了搞個清楚。

這就難怪他一而再地問這個問題了。當然,對司馬健來說,這種老學究的情商,還真不怎麼樣。

於是,司馬健隻好瞬間變身和事佬兒的角色,將自己的中心思想言簡意賅地說了出來:“陳老,此事換到在下身上,在下必然要重金感謝魏小英雄救命之恩。君子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如此,我等存有用之身,而魏小英雄得我等謝恩,才乃禮尚往來、功德圓滿之義舉。”

“可我等也非受恩不知報之人,魏小英雄行此義舉,本乃春秋善行。公子卻施以錢帛財物便將此恩泯於無形,非乃焚琴煮鶴、大煞風景之事?”

司馬健這時候終於聽出味兒來了:原來陳寔老頭兒不是不想報恩,隻是他認為用金錢那等俗物報答,實在……怎麼說呢,實在有些逼格不高,把好好的一樁美談弄得沾染了銅臭了。而他說話又這麼繞來繞去,聽在魏延這幾乎沒讀過什麼書的直腸子人耳中,自然誤解老頭兒就連一點酬勞都不想給。

想到這些,司馬健又想起曆史上的一件事:陳寔素以剛德治理事務,在太丘為官時,曾有個小吏謊稱母病求假,他允假後發現真相,便將小吏收監斬首。罪名是“欺君是不忠,謊稱母病為不孝,其罪莫大……”

老頭兒就是這樣性格冷峻的一個人,加上對忠孝節義極為看重,待人接物未免就少了變通。魏延這件事上,老頭又犯了這個毛病。他本想丁是丁、卯是卯給魏延更好的報答,但根本看不出魏延究竟需要什麼。

問題的症結找到了,司馬健的嘴角也蕩漾起了一絲神秘的弧度。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