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說到這裏,司馬健驀然全身發冷,他不敢置信地又回頭向後望了一眼,果然看到剛才被魏延驅趕散了的難民,又一次靜悄悄地圍聚了過來。而眼中,都閃動了一絲司馬健從狼眼中才見到過的凶光。
“鏢頭,您是士家子弟,自不知人性凶險。二鏢頭說的不錯,我們現在就是這些難民眼中的肥羊,若是不想被這千人生吞活剝了,還是盡快繞開走吧。”老吳這時候也開口了,隻是那臉上的神情,一點都不比魏延輕鬆,反而更加痛苦:“都是那群狗日的黃巾賊造的孽啊!”
司馬健自然知道,從根本上來講,這也算不上黃巾賊的錯。但此時根本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他相信魏延和老吳的話,但心中那道坎兒卻怎麼也過不去:“難道,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
“大哥,這不是你的錯,你也做不了什麼。現在你往人群裏扔一塊餅,就可能引發一場大屠殺,難道這就是你想做的嗎?”魏延第一次當了司馬健的人生導師,說了一句十分有哲理的話:“同情和憐憫,也是需要有能力的!大哥你可以救我們幾十人,但絕救不了這幾千人!”
“對,文長你說的對。”司馬健這時好像有些六神無主,雙眼茫然地看著魏延,認錯道:“剛才都是大哥的不好,錯怪了你。文長,接下來的事,就由你來指揮吧。”
“大哥……”魏延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勸慰司馬健,隻好吩咐斥候道:“你們兩個,去打探一下還有沒有僻靜的小路,記住,當心點。”
兩名斥候應諾,隨即縱馬離去,魏延隨後便令鏢隊盡量遠離難民視線前行,終於行進了一段路後,難民似乎感覺追不上鏢隊,才默默不甘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再之後,鏢隊的氣氛沉默了很多。一行人走在了一條山野當中,十分壓抑。
好在,一隻毛茸茸的動物從司馬健眼前晃過,才讓司馬健忽然眼前一亮:“文長,剛才那東西,是不是狼?”
“是。”魏延雖然不明白司馬健為何忽然就興奮了,但還是如實回到。
“走,殺入狼窩中,正好泄一泄心中的悶氣!”司馬健重新又接過鏢隊的指揮權,下達了這樣一個令人費解的命令。
不過,畢竟司馬健在鏢隊中有著不低的威望,並且這一次人多勢眾又鳥槍換炮,隻要不是對付成千上百的狼群,是不會有什麼損傷的。於是,一名斥候又縱馬離開,半個時辰後才回來道:“鏢頭,發現狼群了,三四十隻左右。”
“記住,要殺的時候,盡量保證狼皮的完整。”司馬健帶頭趕去,但最終再發起戰鬥前,還是又補充了一句:“自身安全為要,狼皮完不完整不必考慮太多。”
可憐的狼群真是遭受了無妄之災,本來好好在林間嬉戲,卻不料忽然一支冷箭便襲來,狠狠刺入一隻狼的眼眶當中。隨後,一群人舉著長槍就喊叫著衝了出來,將狼群堵在了絕路上。
英勇的狼群奮勇反擊,可麵對忽然的冷箭和長槍,它們根本造不成多少有效的傷害。更可怕的是,那些兩條行走的動物裏還有一個少年,手持大刀,就如魔星一般衝入,見公狼殺公狼,見母狼殺母狼……最最可怕的是,還有一個人家夥,看起來眉清目秀挺可口的樣子,可他每出一劍,都往狼的菊花處下手!
慘無人道,不……慘無狼道啊!
“會剝狼皮的,將那些狼皮都剝下來。今天就到這裏,我們明日再入雒陽。”司馬健陰柔地將自己的劍從狼王的菊花處抽出來,這才心滿意足地吩咐道。
隻是他不知道,此時雒陽的一座府邸當中,已然有人開始惦記起他這號人物,以及鏢局這種新生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