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司馬健如何咒罵,如何叫囂著要將遊戲係統扒皮抽筋、挫骨揚灰,沉寂的遊戲係統仿佛老僧坐定,再也不回複他半句話了。
司馬健這一刻的感覺,就跟一位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將第一次獻給心愛人之後,發現早晨醒來,心愛人早已不見,隻在床頭櫃留了200塊錢一樣。完完全全經曆了氣恨、憤怒、抓狂,直至嚶嚶痛哭的所有心理經曆。
一顆心委屈無比又七上八下之後,司馬健才在恍惚當中,意識到一個十分重要現實問題:自己這是在哪兒?
環顧四周,司馬健立刻就斷定自己身在一位將領的軍帳當中。隻不過這位將軍品秩好像不怎麼高:一張漆成黑色的棗木案幾,上麵擱著一盞銅製的鶴嘴油燈和筆墨竹簡;一個書架上放著為數不多的幾本卷帙,還有幾張獸皮質地的地圖;再加上兩塊二尺見方的絨毯和一張下麵隻鋪著稻草和一方葛布的木床,就是這位將軍的所有家當了。
不過,有趣的是,這座軍帳當中竟然還矗立著一塊一麵巨大的銅鏡,一些盥洗的東西倒是一應俱全——這又讓司馬健疑惑了,尋常品秩低的將領們,都是不修邊幅的家夥,更不會重視什麼儀容。而這位窮酸的將領又能弄到這麼一麵光潔如水的銅鏡,顯然又不像是什麼尋常的武將。
當然,還是那句話,這些細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這都醒了差不多半天了,為何一個人影都看不見。就算那些鏢師們有事要忙,可一向與自己形影不離的魏延,又去了哪裏?
可剛想到這裏,門簾就被人掀開了,司馬健扭頭一看,正是魏延捧著一碗熱粥走了進來。
“大哥,你已經醒?……”魏延隻抬頭說了這一句,可隨後仔細看到司馬健的時候,手中的熱粥都不由一晃,驚訝問道:“大哥,您…您這是?”
司馬健一愣,想著自己升級以後,傷痛全無,而四維屬性又大幅度提升,紅光滿麵、器宇軒昂的,的確會讓魏延驚訝。更不要說,魏延本就是習武之人,察人觀色自然十分敏銳,自己殺氣值的增加,毫無疑問又改變了自己一些氣質,令魏延這般失態也在意料當中。
不過,自己理解倒是容易理解,隻是這解釋起來……似乎就很難了。
“咳…文長啊,你知不知道,有種異人,就是不小心被雷劈了之後,他的細胞……嗯,就是身體會發生一些特殊的改變,使得他忽然之間就擁有了一種神奇的能力。”司馬健吭吭哧哧說完這句話後就後悔了:可這是距離變種人、婦聯等係統電影問世前一千八百年的時代,魏延同誌能理解這些嗎?
可令司馬健想不到的是,魏延同誌雖然仍舊有些驚詫,但嘴上卻是說道:“大哥,你說什麼我都信,您本來就是我命中的貴人,身負異能,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司馬健真沒想到,自己在魏延心中的形象竟然如此高大,已然超越了凡人的範疇。不過,仔細想想,這雖然不是什麼科幻電影盛行的時代,但畢竟是封建迷信猖獗的時代啊!不要忘了,漢末三國本來就是封建社會,沒點迷信思想,那怎麼能行?
遠的那些不說,就說本朝太祖劉邦,不就是說長著一副馬臉相、腿上又一大片黑點酷似魚鱗,便宣稱自己乃什麼赤帝龍子,乃奇人異相,還斬白帝之子起義鬧革命啥的……再近一點,黃巾大起義,張角搞的那一套,不也是封建迷信蠱惑人心嘛。
更何況,迷信也就罷了。更還有一個比科幻更科幻的遊戲係統在自己身體裏,這係統又默認自己跟魏延是情義度最高的結義關係。它讓魏延相信一點點這些小變化,總比解釋那遊戲係統為何會出現要不太離譜一點吧?
可就當司馬健認為這事兒就這麼稀裏糊塗過去的時候,魏延憋著嘴裏的後半句,卻忽然讓司馬健渾身哆嗦了那麼一下子。
“大哥,您奇人異能我一點不懷疑,傷口複原如初也可理解……隻,隻是,為何您這般醒來,連麵貌似乎都有些變得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文長,你是說大哥被毀容了嗎?”司馬健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征戰當中,被人毀了容。想著自己那一張小白臉的醉人容顏就此消失不見,當即就蹦了起來,竄到了那麵銅鏡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