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爬上那堵矮牆的時候,司馬健差點就一個跟頭又栽下去:那味兒,實在太辣眼睛了!
司馬健怎麼也想不到,堂堂大梁後宮的牆外,就是一茅廁。想來這梁王也是堪比越王勾踐那臥薪嚐膽之人,為了東山再起,竟能忍下這等熏人的味道……此等所為簡直不亞於斷尾求生,人才啊,人才!
不過,縱然梁王乃人中龍鳳,恐命中也有這一劫了。牆上的司馬健此時望著已然趕來的魏延,極力憋著氣喊道:“文長,可曾擒住那人?”
魏延這時一愣,回問了一句:“大哥莫非未曾抓到?”
司馬健這時再度驚詫了,他放眼看了這一片環境,隻見這茅廁之後就是毫無遮攔的草地,根本沒有藏身之所。再算上魏延縱馬趕去時有所延遲,可在這樣的地方,他騎著河曲良馬,怎麼也會追上靠著兩腿跑路的人,更不要說,那梁王明顯看起來還是個四體不勤的家夥。
難道,這梁王真有什麼神通,除了可令手下神智瘋狂外,還能作法隱身?
作為一名無信仰的穿越人士,雖然司馬健接受了遊戲體統在自己身上這等詭異的事件,但對於這些封建迷信,還是抱有絕對懷疑態度的。由此,他一雙眼猶如天宇之上鷹隼,縱然被強烈的臭味熏得直流眼淚,也不肯放過一絲角落。終於,在茅廁的角落處,他看到了那尋常又不太尋常的茅草堆。
下一瞬,司馬健的嘴角便翹起一絲微笑,心中忽然浮起了一個十分卑劣、無恥的念頭,回頭假意向老吳歎息說道:“老吳,這梁王看來是有些手段啊……我等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老吳與司馬健同立在牆上,自然也看到了那堆異常的茅草。正欲開口,卻見司馬健正拚命向自己眨眼睛。同時,那雙賊眼還不停看著矮牆後那禦花園裏的石塊兒。老吳忽然就明白了過來,後脊梁猛然一冷,小聲說道:“鏢頭,你這太狠了哇……”
茅草堆中的梁王,聽到那些逆賊跳下矮牆的聲音,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人生大起大落實在太快,令他不由想起了自己這一生的波瀾。
梁王不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在前世的時候,他可是一名正正經經的富二代,老爹財產無數,他卻空虛迷茫寂寞冷。雖然身邊眾多美女環繞,但他卻從未將那些女人放在眼裏。尤其對於那些付出真感情的女子,他更是玩弄如木偶,稍不順心就一腳踹開。
在前世那樣一個浮躁現實的社會,誰能是傻子?誰不知道她們那麼輕而易舉地讓自己得了手,就是為了自己的錢?有了這樣的想法,他更加放肆地玩弄著女人,還美名其曰幫助她們看清這個社會的現實。然後,就在美酒和美女,以及比這些更可以讓他沉入美妙當中的那些小白末當中,揮霍著他的青春。
然而,有一天忽然醒來,他卻發現自己成了漢末三國當中的一個潑皮。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隻有那一包足以讓自己挨槍子兒的粉末兒,以及一個五大三粗比他家保姆還粗俗潑辣的老婆。
就這位老婆,據旁人說還是自己的福星。因為這具身體的前身完全就是一個落魄戶,全憑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和一股不要臉的混勁兒,才娶到了這位已經克死了五任老公的婆娘。這婆婆的家人或許敬佩他真是條漢子,便陪送了一間房子和幾畝薄田。
穿越後的第一夜,他在痛苦和屈辱的淚水中,終於明白了那前五任漢子是怎麼被克死的了……
從那之後,他的生活一下便由天上人間跌入了萬丈深淵。這裏的飯根本難以入口;家裏的地,他隻耕種了半個小時,就磨破了一層皮;生活一點色彩都沒有,那酒度數低得還不如啤酒,連求上一醉都不可得;甚至上個廁所,竟然還要用竹片去刮自己那嬌嫩的屁屁……
那一段時間,他想到了數百種自殺的方式,但都因為沒有勇氣去實施。終於當他看到中牟縣一些大戶朱門上被寫了‘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八個大字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於是,那一日,他敗盡家產,將平日的狐朋狗友聚了過來,然後自吹自己乃梁王轉世。並根據零星的記憶,編造出了《梁朝聖經》開始在中牟一縣亂傳。之後,與縣裏鄉勇的那一戰,他不惜拿出自己珍藏的白末兒讓那些狐朋狗友服下,又用了一些小手段,打得鄉勇望風而逃。自此,他的名號才終於在中牟一地響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