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一句‘好夫妻’登時將司馬健手中的火把給嚇得掉在了地上,就在那一瞬,司馬健都顧不得牽著魏延的手,猛然一鬆就朝著那包袱的方向撲了過去。
就在他的手剛抄在包袱上的時候,那火把跌落的軌跡,就好像慢動作一般在司馬健眼中回放,他清楚看到那有鬆脂燃燒的那一頭先落在了地上,磕下了幾星火花。有趣的是,熊熊燃燒的火把並沒有引燃地上的液體,反而是那幾星火花濺射在地上後,淡藍色的火焰瞬間升騰,接著,如烈火燎原一般的火勢,頓時就爆發起來。
這兩桶液體,都是司馬健事先讓魏延購買來的火油。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對付屍蹩,但本著墓穴裏的東西不是怕光就是怕火的緣故,有備無患,便毫不客氣地買下了兩桶。想不到,在這關鍵時刻,真的起到了大作用。
唯一可惜的是,點火的時機有些不對。剛剛還彼此牽手說做對方天使的他們,硬生生被大火給阻擋開來。司馬健望著火海對象的魏延,隻好大聲喊了一句:“文長,跑,快跑!我們來生再會!”
“大哥,珍重,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魏延這時也似乎動了真情,可回應完這一句後,他扭頭撒腿就跑,那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司馬健臉上的表情登時精彩極了,原以為魏延也這麼會入戲了,卻想不到一切都是虛幻。他抱起那包袱,也隻能抱怨了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臨各自飛’後,也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
火油引燃的火焰,瞬間將不少屍蹩席卷其中,整個司馬健的鼻腔當中,到處充斥著那種燒腐物的臭味。剩下那些沒被火焰舔噬到的屍蹩,卻好像認準了司馬健就是導致他們他們兄弟姐妹慘死的罪魁禍首,瘋狂跟著司馬健的身影湧去。那幾萬隻節肢踏在地上的聲音,滴滴答答,就猶如夏天最密集的小雨聲響,嚇得人腦仁兒發疼,腿肚子都抽筋。
可就在司馬健好像吃了春藥一般逃竄時,他忽然感覺自己腳下猛然一空。接著,一枚發丘印登時斷裂開來。就當他以為身上被屍蹩爬上去的時候,忽然發現根本沒有任何屍蹩,而是兩邊的磚牆高處,毫無征兆地被打開一排排的孔洞,細密而幹燥的沙子頓時就如流水般噴了出來!
司馬健這時已經在心中將梁惠王詛咒了千遍萬遍,恨不得找到他的屍骨直接挫骨揚灰:這沙子看起來不是什麼很猛烈的殺傷力武器,但實際上,一旦被沙子困在其中,那滋味要遠遠比被毒水燒死或亂箭射死更恐怖。
因為,人一旦被沙子埋住,便跟陷入泥潭般根本不能動彈,直至活活被餓死、渴死!這種殺人手法,本來已經夠殘忍變態的了,可司馬健忽然意識到,自己還不可能死得那麼愜意。因為,他身後還跟著一大群的屍蹩!
自己一旦被沙堆困住,那些屍蹩就可以輕而易舉地來到自己的麵前,從自己的嘴巴、眼睛等五孔和菊花處鑽入體內,將他們的卵產到自己的腹腔。然後屍蹩幼蟲孵化,自己的五髒六腑就會成為那些幼蟲的食糧……這種死法,光是想想,就讓人感覺生不如死!
“梁惠王你這個老王八,心眼兒怎麼這麼變態?!別讓本鏢頭找到你,找到你之後,本鏢頭定然要你先活過來、再殺死,再弄活,再殺上一萬遍啊,一萬遍!”
可惜,呐喊是一點用都沒有的,還不如省點力氣多跑兩步。這時的司馬健猛然就跟吃了春藥又打了雞血後再磕了偉哥一樣,如暴躁的公牛般將自己體內的所有潛力都壓榨了出來,拚命奔跑。無數的細沙灌入鞋中,他幹脆連看都不看,借著跑動的慣性,一伸腳就將兩隻鞋甩了出去,光著腳繼續跑。
肺部好像著了火一樣,但求生的意誌卻讓司馬健一秒都不敢放鬆。感覺直至跑了足足有兩千米的距離後,他才感到磚牆中細沙的流量開始變小起來。然而,這個時候,細沙都已經埋到了他大腿的地方。每向前一步,司馬健都要調動全身的力量,才能跑那麼一腿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