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真神了!”聽著曹嵩帶回來的消息,曹熾目瞪口呆地看著一旁雲淡風輕的司馬健,怎麼也想不到這家夥,竟然還是不出曹府就能操縱整個朝堂的牛人:“快跟老夫說說,你是怎樣預料到此事的?”
司馬健這個時候的心思,根本沒在這個結果上。在曹熾看來,這是自己神機妙算,但實際上司馬健卻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早就精心設計好的。
來雒陽的時候,他就認真分析了一下朝堂上的三個門派:毫無疑問這三家門派,都是牢牢依附在武林盟主劉宏身旁的,武林盟主喜歡哪一派,哪一派就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宦官派絕對屬於邪門歪道,這樣的門派,毫無疑問是絕對不可能給自己半點機會的。
士大夫那一派應當算作少林、武當這樣的名門正派,原本呢,對司馬健也是很有好感的,可司馬健卻不想趟入他們的腥風血雨當中。由此,他在討好了劉宏之後,故意又向方丈陳寔泄露了自己跟劉宏的談話內容,使得原本極力想讓司馬健入仕的他們,登時扭臉兒成了最反對自己的一派。
最後何進外戚這一派,有點屬於中立派係的味道。雖沒有強烈支持司馬健入仕的欲望,但也不會放棄順便沾沾便宜的心思。但何進這掌門畢竟心眼兒淳厚又實在,看到其他兩派都排斥司馬健,懦弱的他也根本不會力排眾議挺自己。
這樣一來,司馬健其實就簡單撬動了士大夫這一派,便在有著全盤認知的情況下,順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這事兒做起來容易,但若想一五一十、深入淺出地講述出來,卻十分不容易,半點都不會比向劉宏講述經濟原理輕鬆。畢竟,這其中複雜而敏感的貓膩兒、以及還得對對人心朝局的把控,實在太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了。
好在事情總算搞掂,司馬健此刻更關心的,是劉宏到底究竟有沒有如他設計地那般,給了自己所需要的聲望以及鏢局所需的便利。
在漢代,做生意是其實是件很丟人又憋屈兒的一件事兒。在這個時代,商業已然如此,而如司馬健開始鏢局做的服務業,則更屬於賤業中的賤業。同時,在這個時代,你想自由定價、自願買賣,那就是犯法的。若司馬健之前沒有劉宏腦子一熱頒布的詔令作擋箭牌,他光走鏢一事,其實便可以讓他蹲大牢的。
在這個時代,針對所有商業活動的限製都是極其嚴格的。你做生意必須在特定的時間裏才行,在雒陽的東西兩市中,就明確規定‘日中而市,日落而散’。也就是說,一天做生意的時間隻有一個下午。
其次,交易的地方也有限製,如雒陽這樣的大都市,地方店鋪就必須按商品的種類區分、排列在規定的地方,稱作‘肆’或‘次’。地方的四周還得以用垣牆給圍圈起來,稱‘闤’,四麵設門,稱‘闠’。翻越垣牆或破壞市門的,還要受杖刑。
司馬健就去過一次便再也不想去了,那偷偷摸摸的感覺,以及被朝廷均輸官和平準官跟盯賊一樣盯著,就仿佛提心吊膽去做大保健一樣,別說購物的愉悅體驗了,沒感覺自己丟臉就算心髒很強大了。
最後,交易的一切,也都要有朝廷政府的介入。市中設有司市一職,舉凡上市商品、參與交易的人、度量衡、交易契據以及價格的評定、市稅的收繳等,都要在市官的監督和管轄之下進行。
除此之外,在市內營業的商人,還要編入市籍,需繳納市租。社會地位也較為卑賤,跟醫生、巫師、流民、百工、娼妓屬於一個等級。這時代可不會講究什麼人人平等,你想經商賺錢就得先拿出不要臉的勇氣來忍受世人的白眼。嗯……至於換算一下司馬健這鏢頭的身份,差不多就跟青樓裏招呼客人的龜公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