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董卓這一聲斷喝,將大營將士們的心又提了起來。所有將士都不明白,這個時候,董卓還要做什麼,目光齊齊聚在他身上。
董卓似乎有些詫異自己這一斷喝,竟能換來這樣的效果,臉上不由掠過一絲暗喜。好在畢竟是統禦萬人的大將,很快就淡定了下來。他不緊不慢地繞著司馬健走了一圈,用洪亮的嗓門讓所有將士都能聽到:“你這種狗賊,我見過的太多了,當麵上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此番你見這宦官被打得皮開肉綻,想必是真心怕的……”
說到這裏,董卓故意停頓了片刻,吊足所有將士們的胃口後。才猛然轉身換上一副凶厲的麵孔,對著司馬健繼續威脅道:“可一旦離開這大營,你這狗東西就會想起在大營上受到的屈辱,定然會轉而報複起盧大人,肆意欺淩!說不定,狗膽包天的你們,還可能在路上就將盧大人折磨至死,最後跟天子彙報個畏罪自殺!”
董卓這一番話落,不僅滿營將士皆驚,盧植也忽然警醒過來,麵色慘然:他不是不知道這些狗賊的陰險和卑劣,相反還看得出,一旦左豐醒來,必然會如董卓所言,將那皮肉之苦加倍奉還在自己身上!
盧植真不怕死,就怕死得毫無價值,更怕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董將軍,這該如何是好?”宗員最敬佩盧植,自然最憂心盧植的安危,心如火焚之下,不由就出了一個昏招,單手向下虛空一切:“不若,我們此刻就殺了這狗賊,一了百了?!”
“放肆!”盧植不待董卓表態,便斷喝出口:“他畢竟是奉詔持節前來的特使,董將軍明禮達機,尚且隻杖責了左豐那等閹人,未曾對他有過苛責,你又怎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
“那這狗賊半路上要是加害您該怎麼辦?”宗員也是急了,但卻絲毫想不出辦法。畢竟,一來盧植說的沒錯,二來他自己也是深受這個時代影響的將領,情急激憤是有可能,真被盧植阻止後還想殺司馬健,那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這種狀況,在司馬健眼中看起來簡直可笑至極:若他真是左豐那等人,就算宗員沒有動手,卻親口說出了殺人的話。宦官們哪裏會去尋訪宗員的內心掙紮?百分百就不會放過宗員!
這得罪,其實早就就得罪了,根本不分什麼說說和動手。反而這樣的優柔寡斷,倒給了這些宦官們日後報複的機會,當真愚蠢到了極點。
但這時,司馬健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他慌忙撲滾到囚車之前,抱著囚車的木柵欄就哭喊道:“盧大人,您是好人,我定然不會害你的!”說完這句,他又轉頭對著滿營將士,一把鼻涕一把淚拱手道:“諸位將士,你們也要相信我啊,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好!”董卓大踏步就走到了司馬健跟前,這個回答讓所有將士都猛然一愣:相信這種卑鄙小人的話,那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但很快,滿營將士就沸騰起來了,因為董卓說完那個‘好’字後,一腳又踹在了司馬健身上,直接將司馬健踹地倒滾了一圈兒:“好個屁!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僅憑你這一句空口白牙的話,就能相信你的人品?話說,你這種人,知道人品誠信是什麼嗎?”
司馬健再度起身的時候,望向董卓的眼神就變得十分淩厲了,就連魏延,這時候也忽然握緊了手中的大刀:董卓這種人,根本不足為友,甚至連合作都不能。在董卓看來,縱然司馬健對他有恩,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因為,不服他的人,就必須死!
司馬健自然也意識到了這點,不過,他眼中的淩厲,卻隻在眼中掠過一瞬就深深隱藏在了心底:有些事兒,是必須要忍受的,袁術給了他一個很直接的教訓,讓他學會了很多。反正,時間還長,司馬健相信總有一天,這兩腳他必然會從董卓身上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