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這一片司馬健幾乎都開始熟悉一草一木的道路上,再回頭望望那雄武豪壯的虎賁軍士,司馬健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哭還是笑。但總體來說,還是躊躇滿誌占據的成分更多一些。
虎賁兵士們各自扛著手中的武器或旗幟低頭急行,比起指揮官的躊躇滿誌,他們似乎更加專注於腳下的道路。在身後還押運著眾多糧車的情況下急行軍,卻仍舊可以保持隊列的整齊劃一,足以顯示出這支部隊良好的素質。
在隊伍的前頭飄揚著兩麵大纛,一麵寫著大大的“漢”字,一麵寫著大大的“司馬”字;兩麵旗幟就像它們所代表的主帥一樣躊躇滿誌,迎著風在空中飛舞,金線繡成的穗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此行,他們的目的地,自然是廣宗。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一種狀況,完全是司馬健自作孽、不可活。就連魏延也止不住好奇,向司馬健問道:“大哥,你怎麼就這麼能惹事兒呢?”
一句話問道了司馬健的痛點,他攤了攤手,無可奈何苦笑道:“我哪裏知道,事情就會那樣峰回路轉、偏離正常軌道後一去不回頭……”
給劉宏出的餿主意,讓如今隻是一個小小騎都尉的曹操代替董卓平定廣宗之亂。這算是司馬健對曹家投桃報李了,怎麼看都是一個雙贏的局麵。隨後劉宏果然在朝堂上耍起了橫,任憑士大夫們唇槍齒劍,他就是咬死了廣宗賊寇不過區區盜匪而已。
“奸臣,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這鐵一般的事實,到了朝堂上為何白的就成了黑的?”開口的自然是宗員,這位自從感慨漢室就少了司馬健這樣的奸臣後,便再也不願放棄這個昵稱了。
“你不懂,就跟你永遠隻能是個中郎將一樣。政治那些事,牽扯的太多,我雖然解釋不明白,但你當將軍這麼多年,總有些體會吧?”司馬健不是解釋不清楚,是根本不能同宗員解釋,因為一解釋,這個曾經有過單飛想法的將軍,估計更會堅定脫離漢朝政府單飛的決心了。
白的能說成黑的一事,士大夫們其實也很是憋屈的。因為,他們誰都沒有親身去過廣宗,唯獨知道事情的盧植被關在了廷尉大牢,他們就隻能用董卓戰敗一事來大做文章。可劉宏又咬死董卓是個蠢貨,根本不會打仗後,他們便懶得再爭辯了。
其中的原因,就是士大夫根本看不起武人,尤其是董卓那種粗鄙蠻橫、一點朝中外援都沒有的武夫。要不是他戰敗一事能跟解救盧植扯上一點關係,士大夫其實都懶得提這個人。
尤其當劉宏鬆口說可以不必當即行刑,要讓盧植親眼看到漢室大軍不費吹灰之力平定廣宗黃巾後,士大夫就開始動搖了。畢竟,跟老婆跟老公吵,嘴上雖然吵贏了,但最終失敗的還是他自己。尤其遇到劉宏這種根本不講理的皇帝,他們這些真正的宦海老手兒也知道,對解救盧植是毫無裨益的,反倒不如退一步海闊天空。
畢竟,盧植砍頭一事已經拖到了年底,那要是年底真正平定黃巾後,朝廷能不來一場大赦?那時候,盧植也根本不用去救,自然就走出了牢門兒,何必此時他們冒著得罪皇帝的代價,這麼硬碰硬的來?
“可打仗這種事兒,誰都不敢保證。曹操那小子,當真能在年底平定廣宗黃巾?”見從司馬健嘴裏套不出這方麵的答案,宗員也不糾結,而是當下就換了一個話題。
這個話題,司馬健倒是可以稍微解釋一點點,沉吟片刻後,才開口道:“打仗這事,的確誰都不敢拍胸脯保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們這次占據了良好的時機。不管是盧師當初深壕壁壘,還是董卓胡亂出擊,其實拚的就是一個消耗戰。從黃巾困守廣宗到現在,已然一月有餘,城中的黃巾賊縱然小勝董卓一場,但士氣和糧食卻已耗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