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漢軍這一次簡直莫名其妙的奇襲,而且還是捅了馬蜂窩般的傾巢而出,黃巾賊們往日的戰術,登時沒了作用。
兩軍對壘,道理就跟兩人打牌差不多,沒有說上來就將王炸丟出來的道理。無論董卓還是曹操,都是如此。但也因為這樣,他們每次攻城,隻能落得一個铩羽而歸的結果。
因為,很簡單的道理,雖然黃巾賊從來不守城,但他們每次都是傾力而出,又悍不畏死。漢軍投入那些試探兵力,一扔進滾滾黃巾當中,就隻剩下被圍殺的份兒了。
但這一次,卻大大不同。
黃巾賊以前之所以能贏,也是有先決條件的:首先,他們必然要在城內聚集起大軍,然後忽然衝出去,給漢軍以雷霆一擊。另外,就是他們需要時間,用這裏的喊殺聲來驚動周邊的百姓,從而造成第二波合圍,使得漢軍毫無喘息之機。
此番,漢軍攜狂怒傾巢而出,凶猛之勢就如排山倒海,瞬間將黃巾賊打得措手不及。一個月來的鏖戰又使得黃巾賊鬆懈不堪,這時候又被漢軍毫無阻力地破入城內,就如打盹兒的羊遇到了狼群一般,瞬間被殺的落花流水。
畢竟,人也是一種動物,驚恐之下的瞬間反應,必然不會奮而死戰,而是會條件反射下選擇逃生。
人多的優勢發揮不出來,而由人多聚集起來悍不畏死的氣勢自然也隨之消弭於無形。失去了這兩張王牌,黃巾賊的敗亡,就在情理之中了。
也由此,城內的慘呼聲頓時連成一片,在漢軍瘋狂的突入下,防護不周的黃巾賊瞬間橫七豎八倒下一片。在遠處司馬健看來,整個廣宗城人頭湧動,漢軍如破堤的潮水般蜂擁而入,喊殺聲更好像要刺破這城上的天空一般。而黃巾賊,卻因為淩亂的建製和突受打擊的驚慌,使得他們混亂如蟻粥,隻剩下被屠殺的份兒。
“地公將軍,漢軍殺來了,完了,我們全完了……”
廣宗城內,一名黃巾賊驚恐地大呼小叫起來,本能地開始往後退縮。可他麵前的地公將軍張寶,卻還躺在縣衙涼榻之上,身旁是四五個不著片縷的女子,其中一位裸露的肩膀還透著瑩瑩、飽滿的光澤,胸口像滾動的浪水,顫巍巍泛了奇怪的奶香。另一位,纖細結實的大腿攀在張寶腰上,似乎想將張寶鎖在她身邊一般。
這一幕,讓那名驚恐的黃巾賊都不再驚慌,忽然間,他耳邊就聽不見那幾乎就近在咫尺的廝殺聲。喉結不由滾動一下,忍不住咽下了一抹口水……
然後,他忽然就想伸出手,摸了摸距離張寶最遠,但長發垂散,迷朦著渴睡眸子的女子,因為,那隻嫩白的手從錦被裏探出來,仿佛有著勾人攝魄的魅力。
可就在他那隻布滿了繭子的手就要觸及到那抹白嫩的時候,忽然一道刀光閃過,那黃巾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愣愣看著臉上忽然露出獰笑的張寶,才感到自己手臂一陣劇痛,鮮血仿佛不要錢般噴了那女人一頭一臉。
“敢動本將軍的女人,你活得不耐煩是不是?!”張寶看到,那黃巾賊的手正好掉在了女人的胸口上,厭惡地用刀挑了開來。
“將軍,漢軍,攻來了……”這黃巾賊痛暈之前,咬著牙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張寶。
“漢軍來過多少回了,還不是趕來送死?”張寶一掀被子,朝著那些女子大嚷道:“鬼哭狼叫什麼,還不速速伺候本將軍著甲,看本將軍如何大展神威!”
然而,這一次,那些女人並沒有如平日一般聽命。反而驚恐著連衣服都不穿,就如一條條白白的魚,倉亂地滑出了縣衙,張寶愣愣地看著眼前那縱馬奔突而來的血人,說不出的憤怒、恐懼、失望和滑稽表情攀在臉上,讓他看起來就像個蠢蛋。
“豔福不淺啊。”夏侯淵本該一刀砍了張寶,但看到如此荒唐的一幕,卻也忍不住譏諷張寶兩句:“這就是你們要推翻蒼天,建立黃天下的世界?我看,跟眼下這朝廷差不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