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有錢賺的黑鍋,劉宏同誌是十分樂意背的。這種篤定程度,使得司馬健在廣宗的時候,就敢跟曹操打包票,而曹操也更是直接就同意了下來。
兩件事兒都彙報完畢,司馬健就準備腳底抹油。他早已看出,今日劉宏十分詭異,從一開始就顯得很心神不寧,而到自己將黃巾大亂已平、土豆祥瑞奉上之後,劉宏這種詭異非但沒有被衝淡,反而愈加朝著自己身上轉移了。
雖然,司馬健也有預感,自己想在搞鏢局發展和摻和朝政大事上維係住一個微妙的平衡。但顯而易見,那唯恐天下不亂的遊戲係統,是根本不想讓他可以安穩地腳踏兩隻船。更可惡的是,這遊戲係統一點都不會體諒他的處境,除了十分簡單粗暴的獎懲方式外,它根本不管司馬健在這兩條鋼絲繩上舞得多膽戰心驚。
現在的司馬健,一心隻想著平平安安將盧植接回,然後領了鏢局這次的主線任務獎勵,順順利利地回到河內將自己的鏢路夯平。經曆了不多不少命懸一線的政治陰謀後,他當真不想與這個朝局再牽連過多。
但世事總是這樣,既然你想走,就會有人想留。很顯然,現在的劉宏,就對司馬健有著莫大的興趣:“朕自執掌朝政以來,身邊便從無一可心之人。雖說那些宦官體貼入微,但終究隻能讓朕身體舒爽,卻不善國政。若有司馬先生在側,朕既可垂拱而治,又可縱情娛樂,當真人生美事也。”
司馬健沒有接口,心裏隻有兩個字在回來飄蕩:嗬嗬……你想得倒美,送死的事兒你不去,背黑鍋的事兒還得有錢賺才背,就這樣還想天下的好事兒都落你頭上?
那老天到底長眼了沒有?
可悲的是,司馬健又不得不悲哀承認,古往今來,沒有幾個皇帝不是這樣的心思。並且,他們還堅信自己就是幸運女神的私生子,就該光享福還能萬世流芳的。
所幸的是,司馬健知道,自己隻要不開口,劉宏終究會將心裏的事告訴他的。畢竟,他也看出來了,劉宏的政治手腕其實也粗淺,除了絕大數的昏庸讓他偶爾的裝腔作勢顯得很英明外,剩下就沒什麼了。
比如這次,劉宏根本做不到寵辱不驚的地步,讓司馬健一眼就看出他遇到了難解之事。不過,既然劉宏跟他裝深沉,司馬健這個屁民,也不會作死拆穿他的。
果然,下一句劉宏就耐不住寂寞,開口道:“眼下就有一事,朕憂心不已,正需司馬先生這等高才,為朕解惑。”
還好,隻是一個一個小小的問題谘詢而已。
可司馬健一拿到那封奏文後,臉色就難看了起來。也終於明白,為何自己今天一見劉宏,他就那麼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在那裏喝人/奶降火了。
把劉宏搞得不爽的這件事兒,不,這個人,竟然是劉宏的老相好,中常侍張讓。
並且,這事兒還很大、很棘手:奏文上說,張讓跟黃巾賊又勾結的嫌疑!
如果這事成立,張讓就是典型的吃裏爬外。可以想象,一個天天圍著劉宏拍馬屁的人,都能吃裏爬外,這天下對劉宏而言,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並且,這奏文可謂言辭鑿鑿,還說將張讓門客跟黃巾串通的秘密書信一同附錄了過來。事情到了這裏,擺明了就可以斷定,既然張讓本人沒有跟黃巾賊勾結,但他手下那麼門客卻是跑不掉的,無論如何,張讓都有一個禦下不嚴的罪責。
既然如此,處置這件事兒就十分簡單。誰控訴誰舉證唄,讓那人拿出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張讓本人跟黃巾賊有勾結,沒有的話,就治張讓一個禦下不嚴的罪便也是了。
這麼簡單的事兒,劉宏為何還要弄那麼大的心思,專門向自己請教?
司馬健微愕抬頭望著那一臉殷切的劉宏,再回想起之前劉宏種種的詭異,忽然就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