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司馬健哀怨躺在地上,滿臉盡是心傷的寫照,但沒有多少對自己性命的擔憂。
畢竟,還是那句話,要是這美婦人想殺他。隻要剛才那匕首扔進他的心窩就可以了,根本用不著再下毒,還是這種隻是讓人渾身無力的‘十香軟骨散’了。所以,他最後不甘心地問了一句:“美女,你當真沒有看到我這張俊美的容顏嗎?”
美婦人看起來很欽佩司馬健這種不要臉的精神,微微一笑,轉身遞給司馬健一麵銅鏡。接著在司馬健仿佛跟毀容一樣亂叫之下,她才又一次放出大招:“男兒生於天地間,自當熱血灑青鋒,才不愧人世間白活一遭。如你這等奸佞無能小人,隻可在宮中當一閹人,還想著色誘她人,當真不知所謂!”
司馬健這一刻心碎滿地,再也不想見這惡毒婦人,怏怏問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你究竟想如何處置我?依我看來,這黑山軍中,還是以奉張燕之人多些,你即便俘獲了我,已然改變不了這招安大勢。”
“那可未必。”美婦人盈盈蹲下身來,這時候倒好像真的貪戀起司馬健的容顏起來,指尖輕輕在司馬健的臉上掠過,尤其掠過司馬健脖頸的時候,更是溫柔無比。隻可惜,這個時候,司馬健怎麼都覺得,她這時長長的指甲像極了鋒利的刀片……
“張燕想歸順朝廷,必然需要一個中間人,而你,毫無疑問就是他物色好的人選。”美婦人語氣輕柔,但明眸中卻閃動著報複的凶光:“我雖然不好對張燕下手,但對付你,卻有千百種做法。”
“你這種人,殺了是一點意義都沒有的。不過,我若將你的名聲敗壞盡,你覺得張燕認為你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而那時候,全黑山軍也都知道張燕眼光何等之差,如此威信盡失,你覺得還會有多少人再跟著他一起歸順朝廷?”
司馬健想了想,認為美婦人這個計策十分可行。他雖然不知道黑山寨所有的狀況,但按照常識也可以推斷出,總是中立的賊眾是占絕大數的。要是美婦人真能通過自己來打壓張燕,那未嚐不可能讓那些牆頭草對張燕的領導力抱有懷疑態度。
可是,一想到敗壞自己的名聲,司馬健卻忍不住就興奮起來,醉眼迷離,檀口輕啟,連語氣都蕩漾了許多:“那還等什麼,你還趕快動手?為你的大業,為了讓張燕在黑山軍中威信盡失,我甘願為你付出我的身體,我的聲譽,甚至我的一切……”
美婦人臉色一愣,但隨即明白司馬健在說什麼之後,猛然揮手兩巴掌就抽在了司馬健的臉上,憤然作色道:“狗東西,你想得倒美,你以為我會為了敗壞你這狗東西的名聲,就連自己的清白也搭上去,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司馬健被扇這兩巴掌,委屈極了:“按照一般劇情,你不就是應該給我扣上輕薄故黑山首領遺孀的惡名,然後讓整個黑山寨的人都來鄙視我嗎?”
“我是會讓人將你帶到溫縣,然後赤身裸體地扔在鬧市當中,讓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所謂的天子寵臣、什麼司馬鏢局的總鏢頭,究竟是怎樣一個不知廉恥、敗壞禮教的瘋子!這樣的惡名一出,我倒真想看看,那位昏庸到家的天子,還會不會再將你視為心腹!”
司馬健自行很快就腦補了一下那時的畫麵,可以想象,自己這等舉動一出,必然全朝嘩然,那些士大夫要不紛紛上書將自己燒死以捍衛禮學,那都是不可能的。畢竟,那樣的驚世駭俗的舉動,別說在儒學禮教盛行的漢代,就是在前世,那也絕對會上頭條!
然後,司馬健就忽然不說話了,他哀怨無比地抬頭向那美婦人看了一眼。隨後,就如同一位烈士就義般咬著牙關,不折不撓地一寸寸向著一個地方爬去。
這一幕,讓美婦人看得有些傻眼,但也不介意欣賞一下司馬健的醜態:“怎麼,你這是想一頭撞死?你別忘記了,你此刻渾身無力,即便想撞死,也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