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自宦官禍起,宦官這群人估計已將自己定位為漢朝舞台專業戲子。人在戲在,戲在人在,不到戲散人亡,絕不退場。
現在劉宏時代,大戲正進入高潮,他們群魔起舞,拔劍而出,為捍衛江湖邪教而奮不顧身。他們不是無情劍客無情劍,他們不配稱劍客,我們隻能稱他們為無情戲子無情戲。
現在,這群戲子已經稱霸江湖,進入了一統的輝煌時代。司馬健敢得罪四世五公的袁家,也敢糊弄著這個時代的主宰天子,但從他出道到如今,卻是一點都沒有招惹宦官這個群體。
因為他知道,袁家好歹是名門望族,有他們的顧忌。劉宏雖權勢滔天,但終究個人是蠢蛋,不足為慮。但宦官這一集團,卻是集陰險、狡詐、狠辣、無情為一體的對象,一旦被他們惦記上,你即便不死,至少也得脫一層皮。
不要說司馬健曾經幹掉了左豐。左豐隻是一個人,並不代表整個宦官。如今整個修葺宮殿這件事,是整個宦官集團的狂歡,司馬健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毀壞的就是整個宦官集團利益,直麵的就是在漢代數百年都沒有輸過的宦官整個集團。
可遊戲係統給他發布的任務,就是要解決修葺皇宮這一事件。
司馬健想破腦袋,都不認為這件事兒可以繞過宦官集團。或許,宦官這顆毒瘤的存在,就連遊戲體統都已經看不過眼。甚至,為了這個任務,遊戲係統都開出了讓司馬健可以得到武魂自由支配的權力。
按照司馬健的猜想,他這次招安黑山軍,再搞定這些宦官後,必然會集齊50張武魂卡。畢竟,遊戲女神從來不說廢話,不做沒意義的事兒。
但是……司馬健一點都不認為,自己會是終結這個宦官時代的家夥。雖然,他的確是從未來時代穿越回來的,但他畢竟不是什麼高科技的終結者。無數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讓司馬健看到了對抗宦官的悲慘下場。
“小子,你跟他們不同,那些士大夫雖然忠烈輕死,但他們沒有一個像你這般……你那個詞兒是怎麼形容來著?”曹嵩何等人精,看到司馬健一副苦大仇深外加冥思苦想的模樣,連問都沒問,直接便斷定了司馬健要跟宦官死磕。
司馬健也不是什麼庸才,他同樣從曹嵩眼中看出了那一絲渴望。但同時也苦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答了曹嵩的話:“沒底線,就是說一個人卑鄙無恥、為達目的什麼陰險的招數都可以使出來……不是,曹公,你這是誇我呢,還是在損我?你就這麼盼望著我去前麵送死,你好坐享勝利果實?”
“當然是在誇你。”曹嵩笑嗬嗬地站了起來,完全忽視了司馬健最後一句話,繞著司馬健走了一圈兒後,才又邊走邊闡述道:“自漢朝宦官作亂起,無數士大夫捐軀赴死,但都沒有換來什麼好下場。老夫之前對此深為不解,直至年紀越久才幡然醒悟,明白了他們不可能成功的原因。”
“他們當然不可能成功,宦官之所以能夠成事,就是因為天子想用他們來製衡那些士大夫。可偏偏這些士大夫一個個都讀書讀成了傻子,妄想著讓天子自斷臂膀,好使他們一家獨大。這樣蠢到家的方式,又怎麼可能成功?”司馬健搖搖頭,半點沒將曹嵩的話放在心上,反而一語道破了天機。
“不錯!”曹嵩聞言忍不住一停,擊掌讚道:“這就是你與他們的不同之處!你從一開始,便看到了這致命的錯誤。所以,也注定了你不會用那樣的方式。”
“知道又能怎樣?”司馬健抬頭看了一眼躊躇滿誌的曹嵩,忍不住給曹嵩潑了一盆涼水:“彼時之勢與今日何異?不,現在的形勢,比當年還要嚴峻,如今的宦官,掌握著兵權不說,還被我們那位認作了父母,你又聽說過兒子要殺爹娘的嗎?”
“可有漢起,也未嚐沒發生過士大夫扳倒宦官之事……”曹嵩沒有被司馬健的話擊倒,反而眯了眯眼睛,道出了一樁陳年舊案:“你年歲尚小,但也總該聽說‘王甫’這個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