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不得不承認馬騰說的沒錯，他不論怎樣舌燦蓮花，歸根結底還是在騙羌胡兄弟。
隻不過，馬騰看到的，是用做生意騙完這三萬大軍，然後搞毀鐵羌盟的這次叛亂。而司馬健的野心，是用更漫長、更精密的經濟利益為羈絆，讓羌胡兄弟們去禍害其他種族。本質上，其實沒什麼不同。
可唯獨不同的一點，就是境界。
馬騰的做法，明顯隻能阻止這一次鐵羌盟的叛亂，並且還喪失掉了羌胡對漢人的信任。而司馬健的做法，卻可以用雪崩一樣的模式，打造出猶如盛唐一般的雄渾氣度。隻要漢人不自己作死，那幾乎可以千秋萬載。
非要形象比喻一下的話，馬騰的做法就是用甜言蜜語騙了一個女生一夜，第二天就翻臉無情。兩人從此以後必然成為仇敵，且還讓女生從此對男人戒備。而司馬健就是騙了女生一晚上後，第二天繼續騙，然後第三天，第四天……一個月，一年最後到一輩子。
啥是境界的高低，這就是！
至於這個模式究竟能不能成功，司馬健之前是沒多大信心的。但經曆了散關貿易後，他便篤定這沒什麼問題。
有句古話叫做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習慣是可以培養的，隻要漢人慷慨的用物質和文化培養起羌胡的習慣，就可以讓羌胡過上他們沒有想都沒想過的好日子。
那個時候，羌胡們就會感覺日子過得很舒服，但這種舒服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們以後就會被牢牢綁在漢人的經濟體中，想掙脫都掙脫不開，也根本不願掙脫。
“所以，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蒙騙這兩萬大軍的首領豪帥？”再度被司馬健的理論灌了一腦子，馬騰還是似懂非懂。不過，看在司馬健說的頭頭是道的情況下，馬騰便拿出了武人特有的傳統：費腦子的事兒讓謀士來，我們踏踏實實去幹就行。
“嗯，騙還是要接著騙的。不過嘛，這次情況跟上次有些不同，我們也要換個方式……”既然將兩萬大軍忽悠到了散關下，後續的騙術自然是要接踵而至的。否則怎麼看，這劇情都有些不完整。
兩人相視一笑，司馬健的笑裏充滿了神秘莫測，而馬騰的笑就有點幹笑的味道了。畢竟，接下來到底怎麼騙，他實在不清楚，也不在行。
當太陽終於曬到屁股的時候，關外那些羌胡大軍終於開始蘇醒了。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沒有意識到散關內已經風雲突變了，隻是疑惑為何大門還冰冷的關著：難道，今天晚上還要繼續嗨？
可很快，有眼力好的人就發現，散關城上漸漸出現了漢人的身影，城頭上也開始插上了漢旗。這樣的變化，讓羌胡大軍頓時騷動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想到自己的首領還在關內，一時間，人吼馬嘶，亂成一片。
可司馬健不得不承認，羌胡兄弟果然是戰鬥民族，發現他們群龍無首後，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逃走，而是在一陣混亂後還想組織起來攻城。
但就在他們還一盤散沙的時候，忽然發現散關的城門被人打開了。前方的羌胡騎士正猶豫著要不要衝進去，卻看到一支羌胡部隊緩緩走了出來。禿頭首領和一些部落首領還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樣，臉上帶著一種讓這些援軍都看不懂的詭異神情。
接著，沒等這些羌胡援軍派出代表問一問他們的首領為何沒有出現時，禿頭首領猛然臉色一變，一揮鞭子，他身後的五百羌胡騎兵便開動起來，對著兩萬援軍便衝了過去。兩萬援軍這時都傻眼了，根本不明白眼前究竟是什麼情況。
或許是有先來後到的主場優勢，也或許是禿頭首領好像在整個羌胡部落當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不管怎麼說，司馬健在城頭上看到的景象，就是禿頭首領大聲呼喝著，他手下的那支騎兵便在散關下清出了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