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健挺感慨人的求生意誌的,就如漢靈帝劉宏。之前還是一副回光返照、隨時都可能蹬腿兒的模樣,可司馬健等了大半天,都想好自己嚎啕大哭時該嚎些什麼的時候。這位劉宏皇帝,卻忽然又睡著了。
當然,劉宏不可能真正地睡著,他隻是進入了深度暈迷的彌留之際。但不管這時候他如何看起來跟死了一樣,可鼻尖還是有微弱呼吸的。
這樣,就讓司馬健和劉協有了難得的一段時間,一同走入了嘉德殿的偏殿,商議起漢室未來的大事兒。
當然,就算是推動整個曆史車輪滾滾向前的最重要談話,其開場白還是很無趣的。甚至,都沒有慷慨激昂的鬥誌,有的隻是無盡的抱怨和磨牙。
“大兄弟,你說我都快要打算參加革命了,你這時候又穿越過來的,讓我這進步人士又加入你這腐朽的封建階級幹啥呀?”司馬健的這句話就完全屬於磨牙。
“大哥啊,你都穿越過來六七年了,整個漢代曆史怎麼幾乎一點變化都沒有?你可是穿越人士啊,怎麼一點穿越人士的尊嚴都沒有?你看哪位前輩穿越過來,不是一身立在滾滾的曆史洪流之前,硬生生地將曆史改變了軌跡?”而劉協的這句話,就是十足的抱怨了。
“大兄弟,你穿越小說看多了吧?封建時代向來就是從上到下的統治體係,你讓一個權力底層的小螞蟻,去撬動整個曆史根基,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要不是還占了一個司馬家族的邊兒,恐怕一穿越就被黃巾亂賊砍了腦袋,或者直接餓死在家裏了……”
“所以,你投機取巧地在朝堂上混了一圈兒,然後就建立了一個金錢帝國。在你的鏢局裏吃香喝辣、三妻四妾不管蒼生黎庶生死?你真的很墮落啊……”
“別扯淡了,你敢說你這皇帝的位子坐穩了,不想打造一個真正的後宮?”
司馬健和劉協彼此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又飛快地移開了眼神兒:唉,看來在異時空找到老鄉,也不是那麼讓人心神愉悅。畢竟,太知根知底兒了,那就啥意思都沒有了。
“行了,咱們也別廢話了。現在你也穿越了,而且還是曆史上記載不錯的漢獻帝,這權力的製高點已經掌控在咱哥倆兒手中了,要改變一下眼前的困境,應該有些辦法了。”還是司馬健算是穿越前輩,在尷尬的氣氛中,終於主動將話題引上了正規。
“今夜是四月十日,明天不知什麼時候,我那個便宜老爹就該咽氣了。”劉協似乎比司馬健還熟知三國,竟然連劉宏蹬腿兒的確切日期都記得。
“也就是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司馬健點了點頭,臉色也凝重了幾分:“按照曆史,明日蹇碩就該傳詔讓何進入宮,然後何進出逃回軍營,糾集人馬先斬後奏立下劉辯為新皇帝,你這個獻帝就該當一個陳留王,乖乖被我運回封地了。”
“這樣看來,問題其實也不大。”劉協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攤了攤手:“你我都知道蹇碩為何會失敗,隻要將那個因素排除掉,何進就能被一刀砍了腦袋。然後,我登基,你升官兒,我們一塊兒打造和諧幸福大漢不就完事兒了?”
“別異想天開了!”司馬健十分不屑地擺了一下手,看著劉協以過來人的身份循循善導道:“你當真以為這是穿越小說啊,改變一個曆史環節,就能讓整個曆史都按照自己的設想去運行?少年,你實在太傻太天真了。”
“這話怎麼說?”作為昨天剛穿越過來的菜鳥,在這種事兒上,劉協的確比不過司馬健這隻不死鳥。
“你以為漢室朝堂,就真的隻是蹇碩和何進兩人掐架這麼簡單?別這麼單純了,漢朝的中流砥柱可是士大夫階層。何進不過就是士大夫黨人扶持的一個傀儡而已,幹掉何進隻是蹇碩那種宦官的一廂情願,根本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