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嗬斥呂轅的白若嫣想說什麼,最後卻無奈的沉默了。
雲依站在最後,點燃了煙管,放於唇上,聲音含糊的響起:“還真是自私自利的作法。”“自私嗎?他們一點都不會這麼覺得,他們隻會覺得,歌姬的幸福就是守護住城市,他們不會認為這些做法有什麼錯誤,他們愛著歌姬,尊敬著歌姬,換種意思來說,所謂的歌姬在他們眼中,早就不是人類,而是一種超脫的信仰存在。”冷著臉,呂轅語速不斷加快,不斷變得低沉。
“我……喜歡著沐雪。”呂轅突兀的插入了這麼一句好似不相關的話。
“你……”林朵朵像是明白了什麼,瞪大了雙眼,“可是以前你……”“以前我都沒有說,是嗎?那是因為我知道,就算說了,也不會有結果,即使我們之間存在著情愫,終究也會被這座城市粉碎,所以我才會在繼承了父親城主的位置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改變這一切,我想要和沐雪結婚,永遠的在一起……本以為,得到城主的頭銜後,我會改變什麼。”呂轅的表情已經說明了最終的答案,白燁悄悄的歎了口氣,“你是白癡嗎,就算你是城主,也不可能控製住那群愚民的思想。”“你看的比我清楚,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的原因,我才剛剛踏出第一步,就差點引發了天緣城的動亂,最後還是沐雪出麵平息了民眾的憤怒,那一天起,我就明白了,就算是城主的權力,也沒辦法打破這道枷鎖,我苦苦思索著其他辦法,可沒多久,沐雪就死在了瘟疫中。”放下手臂,將手掌攤開在眼前,“最後一晚,她就像平時那樣,握住了我的手,時而冰冷,時而火熱,麵對那麼痛苦的她,我卻什麼都做不到,作為愛著她的男人,連留住她這麼一個小小的奢望都無法實現。”什麼都做不了,最愛的女人,不能像他人一般將其擁抱在懷中,隻能維係住城主和歌姬的距離,默默看著在舞台上歌唱的她。
隻能無奈的接受這個命運。
“這樣的城市正確嗎?”呂轅眼中,看不到生的光芒,死氣沉沉,“錯的是相愛的我們嗎?還是,錯的是這個瘋狂的城市……”無人可以回答,隻有祈語向前一步,指住了對方,“所以你就殺了林姍姍?那麼錯的人就是你!”“還真是不帶任何迷茫的指責啊。”呂轅讚賞般的笑道,“沒錯,小丫頭,你說的對,從殺死林姍姍那一刻起,我就走上了錯路,但是那又如何?”轉折性的高昂口吻,那一刻,呂轅心中擠壓的悲傷和怒火,第一次被宣泄出來。
“為了粉碎這座城市的枷鎖,將歌姬的悲劇終結,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林姍姍完美的繼承了沐雪的思想還有個性,這樣的女人無法得到控製,為此,我讓王宸兵殺了她,然後隻要輕輕蠱惑一下林朵朵,從此,身負兩個角色的歌姬就誕生了。”
林朵朵麵色蒼白,從呂轅口中聽到了事情的真相後,身體不由開始顫抖,但還是堅持的站在那。
“接著,在適當的時機,引發出這一次的事件,正好神州的朱雀門聯係上了我,我就順水推舟,假意跟他們合作,從事情的發展上來看,也的確很順利,南雲妻子被朱雀門暗殺,讓林朵朵受到打擊,懦弱的逃避了歌姬這個角色,接下來,隻要讓中山國的軍隊攻破天緣城,就一切都結束了,神州休想得到這裏,唐國和夏國也是,最痛恨天緣城的中山國軍隊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內毀滅掉這裏。”
“打破枷鎖的方法就是毀滅!”
“讓歌姬的悲劇結束在這一代!”
這就是呂轅的願望。
“說完了嗎?”白燁挖著耳朵,打了一個無聊的哈欠,“說完了就該送你上路了,歸根結底,可以理解為無法戀愛,做了一輩子處男的你心裏扭曲了,然後要毀滅掉一切,神經病,我最討厭故作悲傷的文藝青年。”“你什麼都不懂!”呂轅憤怒的咆哮起來。
“是啊,我又為什麼要懂呢?”白燁轉動起短劍,一步步走近,“喜歡一個人的話,不管有什麼樣的阻礙都要努力去爭取,敵人是整座城市又如何,是這個世界又如何?男人喜歡女人,天經地義,為了女人去戰鬥,也是理所當然,既然喜歡她,就不該考慮敵人是誰,有多強,要做的僅僅是不斷戰鬥,直到勝利!說到底,你隻不過是一個在戰鬥還未開始前就認輸了的懦夫罷了。”“我……”“你有對她說過嗎,我喜歡你這類的話,你有用行動證明過什麼嗎,你有……真正明白過她的想法嗎?”並沒見過沐雪的白燁卻開始滔滔不絕的進攻起呂轅內心,“什麼都沒做的你,在那裝什麼可憐?”大概是說累了,白燁扭過頭來麵朝林朵朵,“喂,女人,自己去做了結吧,畢竟是你的仇,沒有道理借我的手來完成。”“哎,可是我……”從未殺過人的林朵朵手不由抖動一下,甚至連拔刀的動作都變得僵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