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黒木涯的屍體,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聽到少女的聲音,百裏賢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
“啊……抱歉,我想的有點出神了,他的致命傷是那送葬人造成的,看起來像是腐蝕性的一擊,不是武修的能力,究竟是什麼……”另外,黒木涯為什麼臨死前還會露出笑容?這個問題,百裏賢沒有問出口。
“送葬人應該沒走遠,需要追擊嗎?”百草起身,全身散發出了淩然的殺意,“不,在那之前,我們還有其他的客人。”在這座雲嵐城的地下,今天迎來了不少不速之客。
“噠噠噠”那是高跟鞋的落地聲,朝著百裏賢走來的是換下了偽裝的岑菲伊,一臉笑容的她走起來路來本能的帶著誘惑的美感,百裏賢眼中閃過一絲明了之色,“你果然也在這裏,岑菲伊。”“該說是好久不見,還是……運氣不好呢,在這裏遇上了你這位朱雀門的首腦。”故作無奈的叉腰停下,岑菲伊微微掃過一眼百草,最後將目光落在了百裏賢那張不算陌生的麵龐上。
“這次的騷動,革命者也參與其中了嗎?”
“我本人倒是不反感黒木涯那瘋狂的作法,但很可惜,這次行動與我沒關係。”岑菲伊抬腳踢了踢已經不會動的黒木涯,身前殘暴凶虐的狼人如今也成了一具腐爛的軀殼,白燁那小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你……變的真多啊,岑菲伊。”聽到回答後,百裏賢若有所思的歎息一聲,唯一沒變的大概就是岑菲伊眼中靈動的目光,“之前使命島一戰,你漂亮的殲滅了神州的遠征軍,如今你的名字已經被掛在了國家最高級別的通緝令上。”“聽起來好刺激的樣子,意思是神州上下都會為了我的魅力而瘋狂嗎?”高興的像個純真的少女,拍起掌來,而百裏賢想看的顯然不是這樣的反應,“你鬥不過神州的,你應該清楚,你們革命者裏多少幹部都和神州有著直接的利益關係,隻要神州願意,革命者這個組織立刻就會從世界上消失,無論你們有多麼強大,那都隻是虛假的表麵……你會死的,岑菲伊。”“這是我聽過的最嚇人的威脅,國家,世界都會將我作為敵人嗎?”右手的食指按在自己臉頰上,一副沉思的表情,岑菲伊的言語裏卻毫無害怕的意思。
“成為我們的同伴吧,岑菲伊……”百裏賢終於直入主題,多年以前,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小女孩的時候就有了如此的想法,“你的才智不應該浪費在毫無勝算的革命者中,在神州的羽翼下,你才能翱翔的更高,也能活得更好,就如多年以前,我向你做出的邀請一樣,你是唯一可以繼承我位置的人。”守護在百裏賢身旁的百草對於如此誇張的發言表現的很沉默,對她而言,隻需要服從上位者的命令。
“啪啪啪”岑菲伊又一次鼓掌,表情有著說不出的戲謔感,“熱情洋溢的演說,你一定用這招欺騙過不少女孩的純真吧?可惜,很抱歉,我的回答也和多年以前一樣,沒有興趣,我不是那種會被男人花言巧語蒙騙的女人。”
“理由呢,多年以前,我會認為你是年幼無知,可現在你已經在革命者裏待上了那麼多年,應該明白吧,不會贏的。”百裏賢期待的眼神少有的火熱,可岑菲伊的表情恍如和多年前一樣。
那個當年帶著純真笑容的女孩曾經如此詢問百裏賢:“那麼,我可以殺掉神州的王嗎?”
“神州沒有王,它是民主的國家。”“可是,一個國家必然有著一個人站在最高點,對嗎?如果站在最高點的人犯錯,我能夠將他殺掉嗎?”不明白年幼的女孩為何如此執著這個問題,百裏賢很無奈的搖搖頭,“這怎麼可以,我們的任務是聽從國家的命令來行動……”“那麼,我拒絕,我不喜歡被人命令。”女孩說著轉身跑開。
而過去了多年的現在,岑菲伊依然幹脆利落的拒絕了百裏賢的招攬。
“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百裏賢先生。”岑菲伊不知道望向何處,大概那是百裏賢無處觸及的世界,“我當然很清楚革命者裏堆積了一群垃圾,但那沒關係,就算隻有我一個人,也能夠走下去,完成革命者的義務,推翻神州需要的並不是那些寄身蟲的力量,也不是無腦的暴力,世界上最可怕的兵法是這裏。”手指敲擊著自己的太陽穴位置,岑菲伊跟著挑釁般的揚起下巴,“思想!會傳播的思想才是最可怕的,政府會害怕民眾,因為民眾會被思想所左右,由思想延伸的暴力將更為可怕與徹底,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五十年,我會一直傳播下去,直到開花結果的那天。”“岑菲伊,你所期望的根本不是革命吧?”看到女人愉快的笑容後,百裏賢莫名的覺得心冷,已經被改變了,岑菲伊這塊寶玉在那不知真麵目的革命者首領打磨下,煥發出了與自己預期中背道而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