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這是一位殺手的必修課。
鬼斕,這是他的名字,本來的名字叫什麼,不知道,也沒興趣去了解,懂事起,他的手裏就被塞上了一把染血的尖刀,從動物到人,好幾次差點被對麵撕碎,可他都活到了最後。
他隻會一件事,等待。
被毆打,被捅穿,也默默等待,等待獵物鬆懈的刹那。
這次的任務也是如此,那個名叫白燁的舊人類,他從未輕視過,相反,鬼斕比任何一次行動都要來的謹慎,在高處的陰影裏匍匐了將近二十分鍾,就連黑燕出手突襲,看起來是必勝的局麵,他都沒有動一下,本能告訴他,該什麼時候突襲上去。
終於,機會降臨,以為刺殺已經結束的白燁鬆懈了,所有人都忽略了可能存在的危險,不假思索的縱深跳下,已最快的出劍襲去。
但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女人發現了自己,並且擋在白燁身前,“能夠得手。”鬼斕判斷的出,自己的劍完全可以刺穿女人的胸膛,再刺中白燁,對自己的速度他充滿了自信。
這是完美的一擊。
胸口,突然傳來了異樣的劇痛,有什麼東西在膨脹,鬼斕皺起了眉頭,這樣的時候,任何身體的異樣都會造成自己的失手,而劇痛越來越強烈,人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不安,湧上心頭。
痛楚最後衝開了胸膛,“轟”身軀無預兆的爆炸了,鬼斕的意識被鮮紅的顏色所覆蓋,他大概怎麼也不明白,是什麼殺死了自己。
落下的肉塊被雲依等人擋開,零星的落地,驚魂未定的白若嫣僵硬的站在那裏,身體還在微微顫抖,“姐,沒事吧!”白燁一把將自己的姐姐拉著麵朝自己,緊張的檢查起全身,“沒……沒事……”白若嫣的思緒終於重新接上,看到白燁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後,滿足的笑起來,“沒事的,偶爾也需要姐姐來保護小白。”“開什麼玩笑,不要做傻事!”嗬斥的聲音頗為嚴厲,但白若嫣則因為裏麵蘊含的擔心笑的更加開心起來,這個世界,自己要保護的人僅僅剩下弟弟罷了,而弟弟所要保護的人也僅僅是自己,如此便好。
白燁在訓斥了白若嫣幾句後,察覺到了新的客人。
扭身轉向那位幹掉了刺客的不速之客,一身整潔的黑色禮服,精神的短發,和那副老掉牙的邊框眼鏡,協會的副會長——紫苑。
羅允修用腳尖踢動還新鮮的肉塊,咧嘴問道:“是你幹的?”“對於救了你們的恩人,就是這種口氣嗎?”紫苑用餘光瞄了一眼那滿身殺氣的劍客,然後麵無表情的望向白燁,“本來我是不該出手的,但是讓刺客入侵協會內部,是我們的失態,破例的出手一次。”“意思是,剛才救了我老姐一命,作為交換讓我們保密這件事嗎?”白燁立即就領悟了對方的暗示。
“不可能!”雲依最先咆哮起來,自己重要的姐妹和弟弟差一點就被刺客所殺,即使對方進行了補救,但歸根結底,會出現那樣的人還是協會的疏忽,可是,本該對這些事情最計較的白燁伸手阻止了雲依的斥責,“我們會保密的,另外,謝謝你。”對於突然的道謝,紫苑臉上罕見的閃過了詫異,“根據你的資料,很難想象你是那種會認真道謝的人。”“隻因為你救了我的姐姐。”簡單而直白的理由,那是自己僅剩的親人之一,如果,白若嫣死在了剛才的刺殺下,白燁一定會承受不住的崩潰。
“在這個世界,重視親情的家夥,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是一個笨蛋。”紫苑似笑非笑的抿起嘴,然後伸手指向西麵,“一直走,就能離開領域,你們剛才幹掉的向導已經足夠你們通過考試,第一場測試結束了。”“算是額外的補償嗎?哎呀呀,協會比我想象中要來的黑暗呢。”羅允修最討厭紫苑這種妝模作樣的家夥,忍不住譏諷起來。
紫苑抬頭與白燁對望起來,右手推起了滑落的鏡框,聲音平和的說道:“難道你們認為,自己沒有這樣的資格嗎?”“怎麼可能,我會通過考試,得到自由領域引渡人的名號。”白燁的右掌拍在了羅允修的腦袋上,後者齜牙咧嘴的嚷嚷要拔劍對決,“我的通過,是理所當然的。”“希望到最後,你也可以如此自信。”紫苑說話的時候注意到了站在白燁身邊的白若嫣正用厭惡的眼神盯緊自己,看來自己徹底的背那個弟控女人討厭了,“考試結束。”紫苑轉過身,不知道在對誰說,第一場測試,也在這陣混亂中,拉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