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落地,滾滾的濃煙衝上半空,一直抱著長槍觀戰的海恩默默歎息一聲,羅宬已經輸了,天真的認為敵人會信守諾言的一對一,殊不知,戰場上,真正懂得戰鬥的人絕對不會有如此愚蠢的仁義行為。
“啊……啊啊啊……”濃煙裏,響起了羅宬淒厲的悲鳴,連硬化都來不及使用的他失去了左半身,還不斷有肉塊掉在腳邊,可羅宬已經渾然不知,他隻能用最後的力氣不斷發出受傷的嘶喊,眼眶中流淌而下的血水,浸濕了雙頰。
“卑鄙!你不配當武者,你……啊啊……”幻煞刺進了露出一片血肉的咽喉,將羅宬的話語打斷,羅允修臉上絲毫沒有愧疚和不好意思的表情。
“就連白燁那個舊人類都知道戰鬥中要不擇手段,你們密宗還真是天真的可以……”逐漸被抽幹力量的羅宬早就說不出啊,身體慢慢的滑落在地,羅允修雙眸中有著說不出的譏笑,“隻有活下去的人,才能得到尊敬,死了的話,要那空虛的榮耀何用?”
轉眼間,唯一還活著的人隻剩下了契約者蘇納。
之前信心十足的他如今眼神晃動,顯然對羅宬的慘敗意外至極,在密宗備受期待的新人武者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隕落了,而就算自己可以活著回去,也不會有好下場,那些武道瘋子隻會認為是自己怯戰而逃,對於失敗者,密宗向來不會溫柔對待。
“你……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好半天,蘇納終於歇斯底裏的咆哮起來,“我獻出了妻子和女兒才換來了加入密宗的機會,這下全完了,已經沒辦法回去了,你們奪走了我的一切!”“前半句還真像是經典反派的台詞,至於後半句……大言不慚的丟棄了家人,甘願成為密宗的一條狗,你果然是個垃圾。”羅允修將雙手上的劍刃摩擦在身前,臉上笑容不減,卻多出了幾抹與之前不同的冷意。
“你懂什麼,想要在天武國生存,對契約者而言有多麼艱難,如果不付出一切,根本不可能像一個人般的活下去,我隻是為了……”蘇納舞動起雙袖,盤旋在臂膀上的毒蛇紛紛飛舞起來,而這些根本不能阻擋那洶湧劈下的劍芒,眨眼間,蘇納的雙臂紛紛飛上了半空,在四散的鮮血中,蘇納恍惚的看到了妻子和女兒最後的表情,絕望,怨恨還有……一絲不舍。
“不……要殺我……求求你……”失去了雙臂,因為劇痛而扭曲了的麵龐的蘇納跪倒在地,額頭用力磕在地上,“我……不想死……”帶著哭音的嘶喊,比起羅宬等人,蘇納有著鮮明的對比,一直沉默旁觀的海恩在微微皺紋,終究沒有發言。
“我暫時不會殺你,畢竟還需要你帶我們去密宗那群蠢貨的所在地。”一隻腳踏在蘇納眼前的地麵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這個垂死求饒的男人,越是怕死的人,越是容易對付,隨後扭頭,看見了海恩那高大身影,羅允修淡淡一笑,“多謝你的食物了,接下來我要去的地方恐怕你沒太大的興趣。”“傻話,沒有我帶路,你們可以活著抵達要去的地方嗎?不要忘記了,這裏是領域,而我則是領域向導。”出乎意料的,海恩背起他的長槍,走向羅允修和輕羽兩人,路途上,隻是稍微撇了一眼羅宬的屍首。
“見到密宗那群人,你打算怎麼做,乖乖聽他們的命令去死嗎?”羅允修沒有收起雙劍,他看不透海恩的想法,按照剛剛的發展,就算海恩和自己一起找到密宗的那些人,也會因為對方的一句命令而自殺,甚至調過頭來攻擊自己,將那麼強的敵人帶在身邊,實在不是什麼明智的作法。
“我擅自離開了密宗,更無法對曾經的老師、同伴出手,我會在一定範圍內提前離開你們,不會正麵接觸到那些人。”海恩說著,看了一眼匍匐在地的蘇納,眼裏沒有了初時的輕蔑,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藐視蘇納呢?背叛了密宗的自己,也許比他更不如。
“小時候,羅宬他是最崇拜我的人,老是拿著一柄木劍,追在我身後,說總有一天,會和我並肩作戰在戰場上。”又想起那個曾經對自己無比崇拜的少年,海恩表情複雜的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