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島上的城市以螺旋式的風格建成,可能是考慮到國家生存在一座龜殼之上,才有了最後的設計。
常年飄蕩在海上,導致大部分的屋所都褪去了本來的顏色,唯獨不變的隻有城市中央的一座巨大城池,複古的風格令它格外醒目,而這座城池也是東瀛島的中心。
在城池的最下層,幾乎已經蔓延進了龜殼內部,在那裏有著一座巨大的浴場,裏麵流淌的不是溫泉,而是鮮血。
灌注了數不清的人類生命所打造的血池,隻屬於一個人。
血族的王。
“嘩啦啦”彌漫著一股霧氣的浴場內,一個身影正從粘稠的血水中慢慢坐起,似乎是剛睡醒的樣子,沒有立刻起身,而是晃動著脖子,任由血水沿著發梢和麵頰滾落,“陛下,有客人要見您。”血池邊上,半跪著一個渾身綁滿繃帶的怪人,聽聲音可以判斷是男性,而唯一露在繃帶外麵的便是男子那隻異常的右眼,整個眼珠都誇張的向前突出,叫人看了會覺得隨時要掉落出眼眶的樣子。
“七煞。”坐在血池中央的男人緩慢起身,不斷有血水沿著他那曲線分明的身軀流淌而下,“我睡了多久?”“有一個月了。”名為七煞的繃帶男毫不避諱的盯著前方那位什麼都沒穿的男子,鼓動的眼珠正叫人不快的轉動起來。
“隻是稍微了個瞌睡,沒想到那麼久,對了,你說的客人是誰?”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了一張俊美無暇的麵孔,那頭金色卷發因為血水的浸泡而變得幹巴巴,它便是現任的血族之王——該隱·菲奧奈,從外表來看,有著許多西方人的特征,那修長的雙臂慢慢抬起,早就有兩名同樣赤裸的少女跑進血池,為該隱穿上早就準備好的金色浴袍,和七煞不同,兩位侍女都是人類,作為被飼養的家畜,她們從很早以前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羞恥感和尊嚴,僅僅作為玩物和寵物活到現在。
七煞聽到該隱的問話,將陰森的目光從兩名少女潔白的肌膚上挪開,恭敬的說道:“是黯道之龍的當家,龍戰。”“哦……是位稀客,將它帶去宴會廳吧,可不能怠慢了那位龍族的野心家。”踩著象牙製的階梯一步步離開了血池,該隱的嘴角蕩起了怪異的笑,不知道那位不速之客會給自己帶來什麼樂趣。
在這座城池的地底,不僅有著血池,還有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宴會廳,當然,更多時候宴會廳是用來獵殺人類用的娛樂場所。
龍戰從外表看,隻是一位普通到極點的中年男子,容貌上和龍煞甚至沒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人類形態下的他平凡到進入人群裏,就幾乎難以發現。
此刻,它正出神的站在宴會廳牆壁的壁畫前,上麵刻畫的內容便是八百年前的戰場,裏麵有龍族,狼人還有血族,占篇幅最小的便是人類,在一片屍山血海中,僅存的幾個人類正匍匐於三大族腳邊,這算是念舊的作品,龍戰從鼻子發出了不經意的哼聲,就如它了解的那般,血族依然沉浸在過去的榮光裏,這群依賴於人類血液的蝙蝠還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真是愚昧。”轉過身來,宴會廳的大門被緩緩打開,穿著一襲金色浴袍的金發男子正滿麵笑容的走進來,血族之王——該隱,說起來,龍戰也隻不過見過它兩次,比起上一次見麵該隱的容貌幾乎沒有改變。
上一次見麵是什麼時候?記憶有點模糊。
“算是久違的見麵吧,要喝點酒嗎,來慶祝我們的重逢。”走到宴會廳的長桌前,拉開椅子,該隱微抬左手,指向了牆邊佇立的櫥櫃,裏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紅色美酒,龍戰先是嗅了嗅鼻子,然後笑道:“說是酒,分明就是加入了不少人類的鮮血,你還是一樣的惡趣味。”“我們可是血族,沒有血的話,就無法生存下去,比不過你們龍族那般方便。”坐下的該隱扣響了手指,早有侍女端著盤子走了進來,宴會廳的角落裏,還多了一個詭異的身影,全身纏滿繃帶的七煞正用陰森的目光盯緊龍戰,如同保鏢一般。
在侍女放下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後,該隱輕輕舉起杯子,放到鼻尖前晃動起來,裏麵彌漫著令他陶醉的香味,人類血液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