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島上有著高聳入雲的瞭望塔,全身綁滿了繃帶的七煞正像一隻守衛的野獸般,蹲在頂端,鼓起的右眼詭異的轉動起來,島上到處都能聽見廝殺聲,不斷有母蟲士兵被摧毀,也有人類士兵被殺死,甚至還有同胞的犧牲。
可惜,一切對七煞而言都不重要,即使是同族,也得不到它的一聲惋惜。
七煞所效忠的不是血族,而是該隱。
那位接納了它的王。
在二十歲那年,出身在貴族家庭的七煞陷入了一場內部的爭鬥,然後被人設計困在點燃的倉庫裏,幾乎喪命,而勉強撿回一條命的它,已經麵目全非,光是活著就被認為是奇跡了。
那一年,本來風光無限的它走入了一生的最低穀,虛弱的身體無法戰鬥,英俊的麵貌不剩一點痕跡,家族拋棄了它。
全身綁滿著繃帶的怪物,孤獨的遊蕩在東瀛島的外城,襲擊著作為奴隸的人類和同胞,直到被該隱的衛隊逮捕,七煞認為,自己該結束掉這痛苦的命運了。
“聽說你很強。”王座上的該隱發出了玩味的疑問,那是血族的王,就算是拋棄了同胞之情的七煞也不禁下意識的跪了下來,聽到問題後,默默點頭,“那麼就證明給我看,殺掉我指定的家夥,如果你成功了,就來當我的護衛吧。”“護衛?”那是何等光榮的使命,就算是過去的自己也沒有資格,“王,我可是一個醜陋的怪物……”“用容貌去判斷一個人的美麗,未免太過膚淺了,這個世界上,我隻欣賞強者,唯一的美麗便是強大!”該隱隻認可強者,跪著的七煞突然顫抖起來,無法控製的抖動,黑暗的未來裏,被撕開了一條光明之路。
自己看到了。
生存之道。
“為了王!”瞭望塔上的七煞振臂高呼,在背後,有兩根長長的橡膠管正插入它的體內,在腳下的瞭望塔內,則有一台不斷提供鮮血的機器在運作。
雙手碰到嘴唇位置,撕開了繃帶,露出了漆黑的嘴,隨後,紅色的光芒不斷彙聚其中,最後變成了一道赤色的光芒發射出去!
“轟隆”瞄準的地方是居住區,人類聯軍前進的道路。
凡是接觸到光芒的人,都化為了虛無,不剩下一絲痕跡。
就算人類攻破了外城,居住區,甚至進入內城,七煞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踏入王所居住的城堡。
瞭望塔內,忙碌的血族士兵們正操控著輸送著鮮血的機器,興奮的指點著外麵被七煞轟成粉末的人類,而機器內,是一個個無助的人類,被巨大的齒輪絞爛成肉塊,擠出的鮮血紛紛被輸入七煞體內,成為用來殺人的武器。
“嗯?”身處最高點的七煞警覺的扭動起脖子,在不知道哪裏的角落裏,好像有人盯住了自己,目光銳利,“人類的刺客?”相距數千米外的小巷中,騎在戰艦背上的輕羽舉起了黑色的狙擊槍,默默瞄準目標,扣下扳機……
紅色的光芒還在持續掃蕩著居住區,連同母蟲士兵一統粉碎。
東宮頜身上的軍裝已經被鮮血所染紅,包括他那張俊朗的麵龐,那是在剛剛,一名部下推開了自己,然後被紅色光芒炸成了碎片,飛濺的熱血灑滿了自己一臉,在經曆了匿行種和酸蝕種的突襲後,自己所帶領的白虎門部隊人員已經減員到了臨界線,現在,又被這道莫名其妙的紅色光束突襲,身邊還活著的部下已經可以用手指數的過來,“分散,全部分散開來!”沙啞的嘶喊聲,很快就被淹沒在戰場的雜音裏,部下們已經殺紅了眼,唯一還能令部隊前進的希望便是神無魁。
一位穿著拖鞋的紅發男子大搖大擺的擋在了前方,不修邊幅的花格襯衫和沙灘熱褲,不時單腳獨立著,用另一隻腳搓動著滿是腿毛的右腿,血族中威名赫赫的破軍,恐怕沒人會想到是這麼一副邋遢隨意的樣子。
“不好意思,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但是,上麵的命令又沒法違背,所以我打算折中一下,你們可以停在這裏嗎?”推了推那副大號的墨鏡,破軍咧嘴笑起來,露出一口黃牙,“你看,誰也不打誰,是多麼好的結局。”神無魁沒有回答,眼神冷漠,對於這位常年獨自一人活在領域內的引渡人而言,跟他人交流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情,右手慢慢揚起,伸出了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