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峰上,一處造型詭異的岩石上,輕羽收起了黑色的狙擊長槍,被凍得發紅的手指扯了扯脖子上的圍巾,露出的雙眼裏也閃過了一絲疑惑和意外,“白燁怎麼會在那家夥身邊?算了,就算沒有他幫忙,恐怕子彈也會被皇甫銳的硬化擋下,距離太遠了……”這種距離下的狙擊,已經完全沒有成功率,純粹的,是對於皇甫銳的一個信號,意思是,我回來了,身後,戰艦咀嚼著一根新鮮的胡蘿卜,活蹦亂跳的湊近過來,很是親昵的蹭了蹭主人的衣角,“走吧,反正最初的目的達成了……抱歉了,白燁,等我殺死皇甫銳以後,再來和你會麵。”縱深跳上坐騎,一人一驢很快消失於茂密的森林間。
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坐落在原始森林深處,外牆上早就爬滿了綠色的藤蔓植物,就連開門的把手上,也幾乎找不到幹淨的地方,乍一眼,或許會覺得這裏已經被廢棄多年,輕羽讓戰艦待在了屋外,獨自一人走進裏麵,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破舊的木床和咯吱咯吱作響的躺椅,一個麵色蒼白的禿頂老人坐在上麵,緊閉雙眼的樣子很難讓人認為他還活著,大約是聽到了動靜,白皙的皮膚下,有明顯的血管鼓動起來,“回來了?”深幽如鬼魅的聲音,沙啞的近乎破音,老人睜開雙眼,露出了金色雙瞳,證明其純種的血脈。
血族。
老人名為輕俜,曾經的血族禁衛軍。
也是輕羽的父親。
“嗯。”並不想和父親有太多的對話,輕羽走到了躺椅旁,那裏還有一張圓桌,上麵擺放了幾瓶裝滿紅色液體的玻璃瓶,不用想也知道,裝在裏麵的自然是血液,輕羽感到喉嚨口泛起一陣幹涸,身體在渴望著。
“忍不住的話,喝一點不就好了?”輕俜扭過頭,詭異的笑著,仿佛是在等待自己的孩子會做出如何的選擇,最終,依然令它失望了,輕羽走到房間角落,打開了水壺,將裏麵的清水一飲而盡,“還在無謂掙紮嗎,輕羽。”“我和你,是不同的。”放下水壺,重新用圍巾遮住了下半張臉,輕羽有這個習慣是因為不想讓他人看到嘴裏那越來越尖銳的獠牙,“我不會向體內的血脈屈服。”“你還在執著於那麼無聊的問題,本以為你離家出走那麼多年,回來後會變得開明一點。”老人無不惋惜的歎息著,眼神裏則充滿了戲謔,“虛偽,懦弱,你變得越來越讓我討厭了。”“我可不希望被你喜歡。”輕羽背著黑匣子,朝著門口走去,目光投向了不遠處的樹林,“終於下定決心要去看了嗎?”老人咧開嘴,幹癟的嘴裏,隻剩下兩顆最為尖銳的獠牙,“墳墓就在山坡上,我就不奉陪了。”“砰”回答輕俜的是沉重的關門聲,輕羽快步的離去,帶著戰艦,穿過了樹葉繁茂的林間小道,抵達了寬闊的山坡,在那裏,有兩座孤零零的墳墓屹立著,相隔十年,自己第一次前來這裏。
“我來看你們了,母親,還有……夢靈……”風吹起了漫天的青草,飄蕩在蔚藍的天空下,圍繞在這名孤獨的殺手身側。
距離紅杉樹另一方向的某座山穀中,如今駐紮著大量的龍族戰士,統領它們的便是五星將赤炎之龍雷煌。
在營地的最深處,有一處不見天日的密室,祈語正蹲坐在地上,身邊放著幹裂的肉塊還有剛換的清水,已經忘記掉這是被關的第幾天了,雲依和白若嫣她們一定很擔心自己吧,“該怎麼逃走呢……”本以為自己的回來可以說服外公,最不濟也能暫時的遏製住龍族的殘酷屠殺,沒想到,雷煌壓根就沒聽自己說話的意思,很是直接的來了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