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很快趕到,此刻正在莫向婉的房間診斷她的狀況,邱子明憂心忡忡的在走廊裏踱著步,莫向風鷹隼般銳利的雙眸中盛滿盛怒,狠狠的瞪著同樣擔憂的水婧瑤。柯晚晚依舊癱坐在原來的地方,雙眼空洞的盯著莫向婉滑落的樓梯處。
空氣似乎凝滯一般,那麼讓人不舒服。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下起了雨,沙沙作響的雨聲為氣氛更增加了幾分沉重,讓人呼吸略覺困難。
醫生收起手裏的器材,起身出來,臉上早已沒有先前那般嚴肅。
莫向風沉臉迎上:“婉婉怎麼樣?”
“情況還算好,但是腦部受到輕微的腦震蕩,肘部輕微骨折,需要靜養。”
“什麼時候會醒來?”
“明天吧。”
水婧瑤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下,一直緊繃的身體在突然得到鬆弛的時候,她竟然沒有力氣站穩。扶住樓梯慢慢的爬上二樓,與幾人站在同一個地平麵上。看到莫向風緩緩走向自己,仿佛野獸發現了獵物,正蓄勢待發般,她的心猛烈的一顫,身子一個不穩,差點跌下去,幸虧她死死的抓住了樓梯的扶手。
莫向風嘲諷的看著她,“怎麼?你也害怕?那你想過沒有,婉婉摔下去時候是多麼的恐懼?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為什麼要把婉婉推下去?”
水婧瑤搖頭,急切的解釋:“不是我,是柯晚晚。”
那邊的柯晚晚一聽到水婧瑤提了自己的名字,忽然慌張的大喊一聲:“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她瞪著眼睛指著水婧瑤,大叫:“是她,是她,是她。”她的精神瀕臨崩潰。她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去推水婧瑤,她也不想讓莫向風知道她做了那樣的事。
莫向風冷笑:“晚晚?我倒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水婧瑤凝眉,柯晚晚到底想幹什麼?明明就是她來推自己,才會失手將莫向婉撞向了樓梯,又怎麼將最罪名推到她的頭上?氣憤的看著莫向風,她說:“是你老婆,她忽然推我,我向後倒下的時候撞到婉婉的輪椅,她就沿著樓梯摔下去了。”
“她為什麼會推你?”
“因為……”那得問他老婆啊,她怎麼會知道?
莫向風見她說不出來,怒氣再次冒出,他瞪著慌張的水婧瑤,揚起手就要打下。幸虧邱子明上前一步攔下他的手,他沉聲道:“還是等婉婉醒來再說吧,我相信瑤瑤不會那麼做。”
他的話一出,柯晚晚就忽然像受到刺激一樣的站起身,瞪著邱子明,尖聲道:“你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做的嗎?”
邱子明沉眉:“我隻是看事實說話,一切等婉婉醒來自然會水落石出。”
莫向風看著情緒異常的柯晚晚,凝眉不語,眼神裏充滿探究。難道真是她做的?不然,她的反映怎麼這樣激烈?
柯晚晚慌張的逃開。逃回自己的臥房,她的身子一下又倒在地上,不斷的顫抖。
她想要莫向風溫暖的懷抱,她好想哭。無助,嫉妒,羞愧,幾種感情混合在一起不斷的衝擊著她的心髒,她忽然扯開嗜血的笑容。覺得自己做對了,覺得如果莫向婉醒不過來,也許就能永遠獨占他了。
一陣淒厲的笑過後,她又哭了,她都做了什麼,她這雙手何時成了魔鬼的魔爪。趴在床邊,她嗚嗚的哭著,那哭聲連對麵的水婧瑤都能清晰的聽到,可是莫向風卻全然不知道,因為他的眼裏隻有他的妹妹。
水婧瑤坐在床邊,深深的吸著氣,總覺得這房裏是那麼壓抑,她不想待在這裏,尤其是聽著柯晚晚那淒厲的哭聲與笑聲,她怎麼都恨不起來。她向來嫉惡如仇,可奇怪的是,麵對自己的前情敵,她竟然會同情。
起身,敲響柯晚晚的房門,如同預期一樣,看到她梨花帶雨的臉,她扯了扯嘴角:“我來看看你。”
柯晚晚抹掉眼淚,把她讓進房間,才冷冷的問:“你是來同情我的?”
“嗬嗬……”她也有像刺蝟一樣的時候,水婧瑤苦笑:“也不是同情你,就是來看看。今天的事你也不用自責,我沒有怪你,畢竟這件事我也有責任,如果我沒有向她倒去,她也不會滾下樓梯。”
水婧瑤說完這些話,沒有迎來她預期的效果,柯晚晚隻是冷睇她,一張清秀的臉上除去冰冷還是掙紮,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時間久到水婧瑤不耐煩才準備開口。
“請你離開莫家。”
這是柯晚晚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讓水婧瑤臉一下刷白。
“求求你。”柯晚晚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蒼白的臉上盡是痛苦,聲音也隨著顫抖:“我真的受不了你在風的身邊,同樣是女人,你能理解我對麼?我快瘋了,真的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