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靖瑤搖頭,笑得有些苦澀:“如果這是惜文的幸福,那麼我會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她的幸福比你的幸福要重要?”他絕對不相信這樣的感情。
“惜文,很可憐。”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水靖瑤的眼神就一直很呆滯,仿佛是陷入了沉思,又好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些老舊的記憶。
邵文達想知道,於是追問:“為什麼這麼說?”
她笑:“惜文從小沒有父母,她是孤兒。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活著,不管吃了多少苦,她都笑著,好像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似得。
好不容易,她上了大學,成了模特,奔著她的理想努力著。誰知道遇到一個男人,徹底改變了她的一生。”
邵文達的心頭猛得一顫,他知道,她口中的那個男人一定是他自己,可是他還是想要確認:“之後呢?”
“之後?”水靖瑤憤憤的說:“那個男人不愛她。他們分手了。我真不明白。言惜文那麼個大大咧咧的女人怎麼就愛情麵前那麼卑微,卑微的一點點自我都沒有?簡直就跟我一樣卑微啊。
可是我跟她不一樣,我雖然在愛情麵前卑微,至少我現在的家世能讓我抬起頭來,她呢?她無親無故,她沒有人可以依靠。隻有我。”
她一直愛的恨卑微?邵文達仔細想著她的話,腦海裏不斷的徘徊著記憶中的言惜文。七年了,如果沒有記錯,她在他的身邊整整七年了,她從來沒有要求他做過什麼。自從在米蘭的T台上他們眼神交彙之後,她耍了一點點小手段爬上他的床,她所有的光環都在那一夜之後被黑暗掩蓋。
她被他圈養在那個別墅中,不出門,不交流,沒有自我,每天都期待著他的到來,她為什麼會那麼卑微?她明明粗魯,可是卻從來不反抗他,即便是她讓她去上勾引別的男人,她也是會照做。
這麼多年,他對她從來沒有寵愛,即便是他再床上與她纏綿,也隻是冷冷的讓她來取悅他。他利用她,接近很多他要暗殺的目標,讓她成為她的內應,讓她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情報,也曾讓她多次因為他受傷,他從來沒有關心過她。她卻從來沒有爆發過。她為什麼要愛得這麼卑微?
邵文達茫然了,似乎在這一瞬間,所有關於言惜文的影像,所有的表情都像是過山車一樣快速閃現,快得他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就已經掠過。他忽然很想抓住她。
“文達。”水靖瑤忽然叫住他。
“恩?”笑睇她,他溫柔以對:“怎麼了?”
“我決定接受你的求婚。”
“你說什麼?”
水靖瑤以為他是太高興了,於是赧然的笑笑:“我答應你的求婚。”
“太好了。”就在他動搖的時候,她竟然答應了他的求婚,把他的計劃推向勝利的最後一步?這樣,他無論如何也會堅持到底。
看他高興的樣子,水婧瑤忍不住一陣心酸,自己這是作踐自己呢還在禍害別人呢?明明知道她不愛眼前的男人,可還是作孽的答應了人家的求婚,她就一徹頭徹尾的感情騙子。
如此斥責自己,她就有些動搖了,正猶豫著,邵文達忽然高興的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西式還是中式的?”
“不用婚禮了。”水靖瑤不想再弄得人盡皆知,索性找個不錯的日子,兩個人直接去民政局登記一下就好。
邵文達鎖眉,不認同的說:“那怎麼行?這樣太委屈你了,我一定要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婚禮。”
“真的不用了,婚禮不過是一個形勢,那不重要。我隻求你婚後對我好一點就好。”
水婧瑤半開玩笑的說著,可眉宇間總是有些難以掩去的苦澀,邵文達也看到了,但是絲毫沒有心疼,而是暗暗的冷笑著,他體內的複仇因子正在瘋狂的叫囂,等著親手開啟她的地獄之門。
微微一笑,他輕聲說:“既然你堅持,我也不勉強,那咱們就盡快登記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跟你一起生活。”
邵文達說得很隱晦,也沒半點輕薄的意思,可水婧瑤還是不爭氣的紅了臉,又覺得尷尬,隻好把臉轉到一邊。
“什麼時候去登記?”
“啊?呃……就那一天吧。”
水婧瑤所說的那一天,正好也是莫向風跟言惜文舉行婚禮的日子。她之所以選擇這一天,大概乎是有意逃避去參加那兩個人的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