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術被摔在地上的時候,雖然是驚醒,但她並不驚訝。
她翻了個身,躺在天花板上,仰麵朝地板。果然下一秒,教學艦旋轉恢複,她熟練地收腹抬腿,一雙學生戰靴穩穩落地。
即刻,衝進廁所,看見馬桶內的水,原位未動,她鬆了一口氣。
外麵已經響起了緊急集合的女高音詠歎調,那是他們的教授水女卿正在教室艙內對著擴音器練嗓。
南宮信從對麵寢室艙出來的時候,正迎上喬術,然後聽見隔壁皮五齊的抓狂詛咒:“這種噪音,我已經忍受十年了,還有六周,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但是沒幾個同學有空聽他抱怨,艙內的走廊還算寬敞,但此刻有九個學生齊頭並進地往教室艙衝去,所以略顯擁擠。
因為衝跑擠碰的緣故,艦船有些顫動,牆壁上的警報燈亮起,發出刺耳的警報聲。直到所有的學生都奔進了教室艙,在各自的位置氣喘籲籲地坐下來。
教授水女卿才踩著高跟鞋,不緊不慢地走去牆邊,揚起左手食指,在警報器上輸入指紋,然後警報器終於紅閃燈轉為綠燈一條線,就像是剛剛還在盛怒之下的雙目錚錚,轉而已經恢複了平靜眯眯,且語調柔和地說道:“教授指紋認證成功,警報已解除,教學艦抖動指數恢複正常均值。”
“依我說,就是教學艦太迷你了,我們才九個人,算上教授,十個好吧,跺跺腳,跑幾步,它就抖得不成樣子了!”皮五齊的竊竊私語,雖然其他人都沒在聽他碎碎念。
“皮五齊,你給我立刻滾出去!”水女卿教授聲嘶力竭道,因為她的耳朵裏容不下一分貝的噪音。
南宮信不禁看了看身邊座位上的喬術,她也正在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雖然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鬧鍾,但是以教授的習慣,此時外麵肯定是極夜,所以現在艙外的溫度大概是零下一百度左右。
十分鍾後,大家從艦窗看見穿著太空服的皮五齊,在繁星密布的背景中罰飄,因為失重,不可能罰站。
當然,被罰站,也並非全無可能,比如腹肌關鍵、兩腿繃直並攏,腳尖九十度,隻是在太空中保持筆直站立的姿勢,那表示教授是真的動怒了。
“為什麼我感覺孩兒們還是少了點什麼?”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開始點人數。
“報…”門口姍姍來遲的水子衡把另一個‘到’字給吞了,看起來的確是出了故障,他抬腳想進門,但總是重複原地踏步的動作。
對於水子衡這位同學,教授的動怒也無濟於事,她也隻能選擇寬恕他。
在所有人等待水子衡以原地踏步的速度回到位置,以完成夜間緊急集合的十幾分鍾裏,喬術的目光不禁瀏覽了一下所有的同學。
因為正如皮五齊所言,已經相處了十年的他們,即將抉擇人生而各奔東西。現在,他們都是十五歲,下一個十年,身邊的將是戰友或者居民,而不再是同窗。
教授幾乎要睡著了的表情,終於等到水子衡同學成功落座,又發了善心,召回了皮五齊同學,他的嘴也已經成功凍僵了,不再碎念。
“我們的戰艦叫什麼!”教授的必答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