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白色玫瑰(1 / 2)

看完這條短信後,我摘掉前進擋,隨手把手機重重的扔向了副駕駛的座椅,左手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盤,我用力的將油門踩到底,發動機傳來機械的嘶吼。蘋果和寶馬的設計師們把激情和美好的希望融入在精致的產品中,此刻卻被一個怨憤扭曲的靈魂所駕馭。

我駕車離開停車場,完全沒有目的地在良鄉的街道中不斷的穿插、循環。一個壓在內心深處很久的問題終湧現了出來,我所做的這些事情是為了什麼?一個好朋友的背叛對我來說又意味著什麼?我抓狂的去想,卻一直找不到答案來說服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忽然都變得沒有任何意義,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無縹緲,我努力打消剛才那股似乎是很消極的念頭,看著車外的美好景象,當我在紅燈前刹車的時候,掛在後視鏡的女兒照片晃在我的麵前,讓我靜了下來,心中又湧現出了幾許莫名的期許和安慰。我繼續向前開著,當路過每天早晨等待34路公車的那個車站的時候,我又想到了艾米,想起她眉目間的溫柔與心犀。

我買了一束白玫瑰,包裝好後,小心的握在手裏,駕車來到艾米上班的那個營業廳門口,我坐在車裏又猶豫起來,想了想我這個離異、有一女還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的29歲男人,居然寄希望於無辜的艾米是我新生活的起點,最終我還是沒有勇氣去向艾米表白。我從車門的儲物槽中掏出一支筆,在便箋上寫了Amy,Iloveyou,我把便箋放進花中,然後戴上口罩和墨鏡向營業廳走去。我把白色玫瑰放到營業廳門口的展架上,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想著這束花肯定會被營業廳的人發現,這束不明來曆的白色玫瑰所引發的討論可能會讓艾米意識到我來過。

就當我離開幾步遠的時候,有人在背後輕輕的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興奮的轉過身,很失望,不是艾米,也不是營業廳裏的工作人員。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夥子,同樣戴著口罩,看樣子已經幾天沒有洗澡了,挎著一個背包,蓬著頭發,T恤和褲子很髒,給我的感覺就像是剛從加勒比海盜的拍攝現場回來的。

他對我苦笑說:“看來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有點不解:“怎麼了?”

他歎了口氣,說:“你是不是也被愛情困擾?”

我仔細的看了看他,驚訝的說:“這你都能看出來?”

他又苦笑了一下,說:“從你眼神中我就看出來了。”

我說:“我帶著墨鏡呢。”

他怔了一下,說:“從你的神態中……。”他意識到了我戴著口罩,繼續說:“不,是姿態中看出來的。”

如果他沒有說過前麵的那兩句話,我肯定就拜倒在他麵前了,我無心的問了他一句:“你能看出我來做什麼嗎?”

他聳了聳肩膀,無奈的說:“能,我也是來投訴中國移動的。”

我剛要否定,他對我一擺手,說:“你先聽我說我的遭遇,我的女友出差前對我說要走好久,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為了方便微信聯係,我換了個更好的手機,可換了手機後我就再也不能給她發消息了,也不能發短信,總是發送失敗,後來她通過別人轉達說我們算是分手了,就是因為這個破手機,讓我的關心和思念無法傳達到她那裏,讓我失去了愛情,結果沒幾天,我發現她和一個箱貨司機好了。論收入、長相,我哪點比箱貨司機差啊,就是因為這個破手機,我投訴好多次沒有結果,我知道憑我一個人是無法對抗中國移動的,所以我今天下午來這裏要做的事情和你做的一樣,我要用中國移動祭奠我死去的愛情。”他說完這句話後情緒顯得異常激動,然後他把手伸進包裏掏著什麼,我意識到情況可能會很嚴重,他可能在掏武器,然後很可能進行報複性襲擊,可能怕人手不夠,還要拉上我一起犯罪,就在我還沒想好如何先出手製服這個危險人物的時候,他從包裏掏出一束菊花,接著又說:“我就把這個葬禮用的菊花放在中國移動門口,表達我的憤怒,然後我再鞠三次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