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大理石製成的大門,被象征著不死的最初之藤纏繞著,走向大門的後方將會得到永生,進入眾神的殿堂即是永恒。巨大的城市不斷的變換著姿態,破開萬丈高空的聖潔雲朵重現人間,將孕育了最初生命的湖水灑向人間,讓死者的靈魂重新煥發生機。
這座天空上的城市將成為超越眾神的存在,但是卻因為眾神毀於一旦。“眾神居所”不會消亡,就算是眾神都已經隕落,它也會和平時一樣的俯視人間,注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坐在玫瑰園中喝上一杯香茶、繞著魚塘望著魚兒嬉戲,“眾神居所”都會守護著從夢境中看見它真容的生靈……
踏上了前往天堂的天梯,卻發現那號稱不滅的人造天堂突然之間溢出黑色的水流,從夢境中流淌而出、從萬丈高空降下,而踏上天梯的人兒,則猶如輕羽一般飄落,在地麵上灑下一片櫻紅,那是鮮血的顏色……
“呼!”少女急促的喘息著從夢中驚醒了,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床鋪滾到了地板上,而身上棉質睡衣的背部也被汗水浸濕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房門猛地被推開了,一個穿著女仆裝的女孩猛地打開了房門,滿臉緊張的望向了少女:“小姐?!”
“很抱歉,沒什麼事情……”少女回頭望了望一片狼藉的床鋪,尷尬的笑了笑,“你出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了……”
咚的一聲響起,鑲嵌了銀製裝飾品的木門被關上了,少女轉身就開始收拾自己那被扯到地上的被子和床單。而令人驚奇的是,自始至終,少女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連嘴都沒有張開過。
溫德林·菲,這是少女的名字。她的母親是溫德林·艾瑞爾,而父親則是位於中土南部、澤蘭納斯公國的公爵溫德林·穆羅。她被女巫占卜說是被惡魔附身的人,從生下來就擁有著能夠讓萬物沉醉、能夠蠱惑一切的嗓音,所以每次說話都會引起巨大的麻煩。
她的父親穆羅為了不讓她被那些愚昧的教廷人員當做女妖捉走,可謂是費盡了心思,後來溫德林·菲索性就不說話了,用一種能夠投射出內心所想的魔導書來幫助自己交流。
“呼~這樣就好了吧。”溫德林·菲笨手笨腳將被子疊好放在了床頭,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漂浮在她身旁的魔導書則將她想要表達的話語投射到了空氣當中。
拉開窗簾,清晨那帶著淡淡涼意的光線一絲不漏的透過窗戶,灑滿了整個房間。雖然床鋪並沒有被完美的鋪平,但是即便有著皺褶也不能夠掩蓋它的華貴。菲捉住了不斷繞著自己飛來飛去的魔導書,將它那秘銀製成的書頁和封麵合上之後放在了木桌上,然後就坐在床上回憶起了那詭異的夢。
位於萬丈高空的雲朵之上的城市?憑借著普通生靈力量創造出的神跡?那根本不可能嘛,菲這麼想著。她摸了摸背後那被冷汗浸濕的衣服,便看向了房間角落裏,那鬆木架上掛的整整齊齊的一副胸甲和一套肢體護具。
那是父親穆羅在自己十六歲生日的時候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而一年多來自己都沒有穿過幾次,僅僅是兩次和其他貴族比武的時候穿過。纖纖玉指觸上了盔甲上那鱗片狀的大塊金屬片,一共十二塊金屬片,每一片都是倫迪城最好的工匠用上等好鐵打造的,那被擦的和鏡片一樣亮的甲片在光照下宛如珍寶一般。
而那護膝和護腕都同胸甲一樣漂亮,結實的甲片下的皮革是幼狼的皮,柔軟輕便的讓菲完全感受不到一絲護甲的累贅和沉重。她很難想象父親為了準備這件生日禮物給自己花費了多少時間。
隻不過還沒有吃早餐呢。菲這麼想著,將戀戀不舍的目光從這一副防具上收了回來。自己總不能穿著盔甲和父母一起用餐吧。
………………
不出十幾分鍾,洗漱完畢的菲就已經換上了一聲輕便的連衣裙,懷裏抱著那本秘銀魔導書,走出了房間。如果家裏沒有貴客或者是不必外出的時候,她都會穿上這身隨意的衣服。
家裏大的像一座城堡,從房間走到餐廳不但要下樓,還要穿過一個長廊。不過十幾年了,她早就已經對自己家裏的任何一處都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夠走過去的地步。
“父親、母親早上好。”菲穿過了牆壁上掛滿了名畫的長廊,輕輕推開了餐廳的大門,提起連衣裙的碎花邊向餐桌那邊進了個禮。而那本魔導書則在菲鬆手的一瞬間,像個小孩子一樣撒歡著飛到了餐廳的吊燈上,把菲想要說的話用鹿湖字體投影到了餐桌上空。
“早上好,菲。”父親穆羅和母親艾瑞爾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口了,他們放下了手中飄著濃鬱茶香的金邊瓷杯,望向了站在門口的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