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芷語懶懶的飄著,對於她來說這一處早就被按下暫停鍵的世界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樂趣。
四方塔不斷的被摧毀、複原、再次摧毀,輝煌的帝都澤蘭納斯皇城瞬間覆滅、覆滅之後又再次恢複成原樣。這個世界的結局她已經看過了上千萬次、上億萬次、甚至她都已經記不清自己在這個世界停留了多久了,因為這裏時間是永遠、無盡循環的。
“妾身感到無聊了,有誰來陪妾身玩樂麼?”南方芷語用嬌媚的聲音呼喊道,可是卻沒有人回應她。
她的左邊代表了色欲,而右邊代表了懶惰。右邊的黑色長發和左邊的白色長發從中心線分開,卻意外的讓人感覺有一種奇異的美感,血紅色的右眼和漆黑的左眼一起眨了一下,她看上去似乎真的已經感到無聊了。
南方芷語去過很多的世界、以完全不同的麵貌認識了很多人、見識了許多事情。但是不計其數的世界似乎並不能填充她的生命、不足以讓她尋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旅夢人”這個稱呼,送給每一位能夠在夢境當中旅行的存在,她們、他們在上億萬、不計其數的世界當中穿梭著,無論是哪個世界對於她們來說不過隻是夢境一場。南方芷語已經忘記自己原來到底是誰了,隻知道自己以各種各樣的身份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地方,也曾經許下各種不可能兌現的承諾。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她現在隻想要繼續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
那個一直叫自己“南方”的少女——溫德林?菲現在不在這裏,她也不想去對方的夢境當中打擾。但是短短幾秒後,當南方芷語發現菲此時正在夢境中不斷思考命運相關的問題時,忽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小家夥居然妄圖尋找一個不存在答案的問題的答案?”南方芷語一手遮著嘴輕笑道,輕佻的神色似乎在嘲諷菲不自量力,“不妨陪她玩玩?”
宿命論和命運論,任何關於哲學的東西對於南方芷語來說都是值得鑽研的。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法則和世間萬物她已經了解的很清楚了,唯一能夠和她平起平坐的也隻有聖音?月河一人。
但是無論是她還是聖音?月河,都無法尋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原本她們以為自己成為了接近全知全能、甚至無限接近於“界外主”的存在的時候,就可以得到答案。
但是現在南方芷語才發覺,有些問題的答案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找到……
又或者說,它們、這些問題,根本沒有答案。
自言自語罷,她就從漂浮的空中落到了地麵,當看眼前一個身子被長矛貫穿了身體、癱倒在地的獸人族貓耳小女孩後,南方芷語就輕輕抬起了手。
隻是眨眼之間,原本的一切就完全化作泡影,沒有血跡、沒有長矛、更沒有驚慌的士兵和各種殘殺後四處飛濺的肉塊。就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這一幕曾經出現在菲眼前的景象直接被南方芷語銷毀了,就像畫出來的圖畫被丟進了火坑一樣,說沒就沒了。
剩下的,隻有目光呆滯站在原地、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貓耳小女孩。
“茉莉安,醒來吧。”
南方芷語伸出一隻手輕輕放在了小女孩的頭上摩挲著,似乎在安慰她受傷的靈魂,又似乎是在安撫、喚醒這位已經沉睡了千年的小家夥。總之,南方芷語發現自己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不要再沉睡了,醒來吧,現在是你的故事開始的時刻了。”那充滿了妖異的魅惑的聲音,一點點“籠罩”了呆滯的小女孩,將她那無神的雙眼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茉莉安,可憐的靈魂,你的名字叫做茉莉安……”
………………
這……這是……在哪裏?
她驚慌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那巨大的蜘蛛一樣的怪物身上,木製的枷鎖和金屬籠子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掙脫的東西。人類在上麵施加了魔法,往他們的身子裏注射了有毒的藥劑。她隻能用破爛的灰黑色布匹裹著自己的身子,不讓頭頂的貓耳和身後的貓尾巴露出來。
雙眼當中濕潤的液體已經化作淚珠,不斷打著轉。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被押送、被殘害,她卻根本無力反抗,也做不了什麼。
無能為力的虛脫感讓她似乎想起自己失去父母的那一天,但是就在這一秒,又有數百族人被殘害、又有數百族人永遠的離開了她。
“我……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嗎?”小女孩小聲的嗚咽道,她認為這個時候應該有個人來回答自己的問題,來告訴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