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大誌給李晴川打電話時,李晴川和張永軍已經進入了深山密林,手機已經沒有了信號。
由於主要目的是去找寒蘭,一路上,他們就沒有對野兔野雞下手,提著獵槍,隻是為了對付野豬。中午時分,兩人爬到了最後一座山頭,朝死亡峽穀山頂走去。
李晴川看著那麵冷霧升騰的懸崖絕壁,在臉上抹了一把凝結的冷露,說:“這地方真是鬼得很,比外麵冷得多,死亡峽穀這名字取得還是有些道理。”
四周一片蕭殺,無邊落木蕭蕭下,這裏的冬天陰森詭異,很像武俠小說中那種修煉奇異武功的地方,要是在這裏拍一部武俠劇,說不定還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潮濕陰冷的樹林草叢中慢慢前進,兩人衣褲全都打濕了,渾身冰冷。突然,張永軍輕輕拉了一把李晴川,低聲道:“注意點,好像有一頭野豬在跟蹤我們。”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張永軍返身走到李晴川身後,警惕著後麵的動靜,兩人的步伐開始走得小心翼翼。
走到峽穀山頂,停了下來,張永軍豎著耳朵聽著動靜,緩了緩笑笑說:“走開了,這家夥看來還是怕我的。不過,這大冬天的,沒有吃的,說不定還會回來,要注意一點。”
李晴川卻什麼也沒聽到,不由對他佩服道:“永軍哥,你這身本事可真是了不得,防備野豬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主要找蘭草。”
有了張永軍的戒備,李晴川就沿著懸崖一路查看,由於寒冷,懸崖壁上隻生長著很少一些耐寒的草木,眼睛很容易尋找。
可找了一個小時,沒有看到寒蘭的一點蹤影,而由於冷霧升騰,兩米以下的地方就看不見了。
“我估計是找不到了,那東西可能在崖底才有吧?”張永軍開始有點灰心起來。
“應該還有,越是稀少越說明很珍貴,再到上次那裏找找,我就不信找不到,”李晴川一路尋找到上次發現寒蘭的地方。
崖下那塊大石還在,李晴川的眼睛就在上次那個位置找了許多遍,淺淺的雜草中,還不是不見寒蘭的大葉子。
李晴川已經凍得渾身囉嗦,咬咬牙道:“永軍哥,把我們帶來的繩子給我,我要下去看看,你幫我拉好就是了。”
張永軍看著他臉上的決心,點點頭道:“好吧,我給你捆住,這頭拴在樹上,保證萬無一失。”
李晴川下到崖下一米、兩米、三米,都沒找到,他抬頭叫道:“再放一米!”
張永軍又放了一米,朝下看去,隻看得見李晴川的腦袋在冷霧裏搖來晃去,要是再沒有,就得把他提上來,再往下可就危險了。
突然,李晴川從濃霧裏驚喜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永軍哥,你再放一米,就在我腳下。”
“那你小心點,慢點啊,”張永軍也激動起來,慢慢把繩子往下放去。
良久,李晴川把寒蘭帶泥拔了出來,張永軍慢慢把他往上提,三米、兩米、一米。
“太冷了,手都凍僵了,永軍哥,你先把蘭草拿上去,我怕拿不住了,”李晴川奮力把蘭草舉過頭頂。
“真的是一模一樣!”張永軍興奮異常,一手穩住繩子,一手就去接寒蘭。
就在兩人驚喜激動的這時,一股巨大的旋風從背後朝張永軍席卷而來!
“不好,野豬來了!你先穩住!”張永軍大叫一聲,立刻意識到自己大意了,伸出去的手迅速縮回,朝身邊的獵槍抓去,瞬間回身,朝猛衝而來的野豬出擊!
可來不及開槍了,凶猛的野豬已竄至麵前,張永軍毫不畏懼,使出渾身力量,把槍一橫朝野豬猛撞過去。
嘭地一聲巨響,張永軍跟野豬撞在一起,都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生死就在一瞬間。見騰出了距離,張永軍並沒有起身,而是緊緊握住獵槍,迅速瞄準野豬就扣動了扳機。
可這頭野豬太狡猾了,見到黑洞洞的槍口,斜刺裏竄去。
這一竄,就壞了!嘭的一聲槍響之後,野豬竄斷了綁在樹上的繩子,李晴川還來不及叫一聲,就墜下了冷霧深崖!
“不,”張永軍爆吼一聲,閃電般朝斷了的繩子猛撲過去,但一切都太遲了,繩子轉眼掉進冷霧繚繞的深穀不見了。
一時間,張永軍瞪著銅鼓大眼,不相信似地望著深不見底的山崖,悲痛、憤怒、絕望寫滿在臉上,突然,他雙手緊緊抓著泥土,朝天爆出震天動地的吼聲:“不……”
李晴川壓根想不到自己會遇難,看著張永軍跟野豬那麼驚心動魄的搏鬥,他正在欽佩張永軍的力量和機智,萬萬沒想到野豬居然會逃竄,而且瞬間衝斷了繩子。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他手裏還抓著寒蘭,身體落空猛地往深崖直墜,啊的一聲驚叫,最初的驚恐之後,他隻感到耳邊呼呼生風,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