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的工廠裏,到處都是腐爛的垃圾,路上滿是破碎的藥瓶和生鏽了的鐵桶。人行走在其間,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黑暗而孤寂的環境中,這種怪異的聲音讓人難免聯想到一些不好的東西。
廠區很大,眾人默默的走了大約五分鍾左右,劉雨生仍舊沒有停下的意思,許大鵬忍不住問道:“雨生,你說的地方在哪裏?怎麼還沒到?”
“前麵就是了,”劉雨生伸出手指著一間低矮的房間說,“那裏曾經是倉庫,在裏麵死過人,怨氣很足,時間過去這麼久,陰煞也足夠了。”
許大鵬驚疑的看了一眼那間房子,不解的問道:“怎麼你對這裏這麼熟悉?”
劉雨生麵無表情的說:“我有一個親戚曾經在這個廠裏上班,小時候他經常帶我來這裏玩,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許大鵬心中的不安又強烈起來,本來他以為是劉雨生所說的陰煞所引起的,但是在劉雨生說過這些話之後,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又來了。他對劉雨生的話半信半疑,而且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在他心頭徘徊不去,他悄然往後撤了一步,站到了人群中間說:“雨生,你把我和小雪都帶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叔叔你怎麼了?咱們來是為了跟於景輝達成協議啊,不然怎麼能救回來小雪?”劉雨生一臉驚訝的說。
許大鵬冷笑了一聲:“這個大東藥廠的老板,似乎叫做馬大慶,他和你的母親馬蘭香是什麼關係?”
腦子裏如同閃電般劃過的念頭,終於讓許大鵬明白了自己為什麼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大東製藥廠的老板馬大慶,不就是死在他的手裏嗎?幾年前一次利益的博弈,他親自動手勒死了馬大慶,隨後又派人把廠房封掉了。
眼前低矮的房子,不正是勒死馬大慶的那個倉庫?
許大鵬能活到現在,不僅是因為他夠狠,還因為他多疑!之前沒有對劉雨生產生懷疑,是因為他調查過劉雨生的資料,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山裏孩子,跟他沒有任何利益上的衝突。再加上惡鬼的出現以及劉雨生能見鬼的神通,所以他才會十分的信任劉雨生。
但是今天發生的事情,讓許大鵬再次產生了懷疑,自從在車上的後視鏡裏看到劉雨生冷酷的表情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直到進了大東製藥廠,見到這個低矮的倉庫,想起曾經被自己親手殺死的馬大慶,許大鵬終於把這些和劉雨生聯係到了一起。劉雨生的母親,不也姓馬麼?
盡管這一切可能隻是巧合,而且他也還沒有確認劉雨生的真正目的,但許大鵬已經決定不再冒險。他做了個手勢,頓時幾個手下衝過去用手槍對準了劉雨生,隻要他一句話,劉雨生身上就得多幾個血窟窿。
劉雨生一臉的無奈,看上去十分無辜,他苦笑著說:“叔叔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認識什麼馬大慶,按你說的他是個什麼老板,我們家要跟這樣的人沾親帶故,怎麼可能窮苦成這個樣子?你不是查過我的資料麼,我連學費都掏不起啊!”
許大鵬見他說的認真不似作偽,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難道真的隻是巧合而已?不過他看到劉雨生身後的房子,想起馬大慶臨死前怨毒的雙眼,始終無法釋懷。
“喵……”
這時候不知道哪裏傳來了一陣野貓的叫聲,這一陣貓叫把現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許大鵬想到劉雨生所說的陰煞之氣,不禁冷聲道:“雨生,我就暫且相信你和馬大慶沒有關係。不過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一切等明天我調查清楚了再說,如果馬大慶和你的母親有任何的關係,哼哼……”
劉雨生攤了攤手,撇嘴道:“好吧,那咱們打道回府吧,反正不是我被惡鬼附身。不過,叔叔你別忘了我隻是來幫忙而已,要不是小雪三番五次的糾纏,我根本就不會來幫你。不管你想到了什麼,我隻能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巧合,因為我真的不認識什麼馬大慶。”
劉雨生提到惡鬼附身,許大鵬心中一跳,不禁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許靈雪。許靈雪仍舊一臉的木然,似乎於景輝附身到她身上之後,就變成了啞巴。許大鵬死死的盯著劉雨生,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麼,但他失望了,夜色太黑,他隻能看到一張模糊的臉。
到底該不該相信劉雨生?許大鵬為此糾結不已,考慮再三之後,一貫的小心謹慎占了上風,他決定等明天調查清楚劉雨生的底細之後再來。憑他在T市的勢力,想調查一個人的底細,那還不是分分鍾的事?反正許靈雪一時半會不會有危險,處理這些事情不差這一天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