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打定了主意,既不支持,也不討伐袁術,而是集中全力準備進攻公孫瓚。張揚本就唯袁紹馬首是瞻,自然也跟隨袁紹一起,圍攻公孫瓚。袁紹對劉繇稱帝的事情不理不睬,劉表的態度也耐人尋味。作為漢室宗親,遇到這種事情本應該義憤填膺,怒不可赦的發兵討伐,當蒯良和蒯越得到消息趕往州牧府之後,卻見劉表正在和蔡瑁悠閑的喝茶。蒯氏兄弟麵麵相覷,蒯越忍不住出聲說道:“主公,如今劉繇和袁術作亂,我們與揚州、豫州接壤,正應該率先派兵討伐叛賊,還大漢朗朗乾坤!”
劉表歎息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異度所言,我如何不知,但是我一想到出兵作戰會使無數的士卒喪命他鄉,荊州又將多出無數的孤兒寡母,便心如刀割。異度可有計謀能免去我荊州將士的傷亡?”
蒯越一愣,心想‘打仗哪能不死人?但以此為借口放任叛賊在側作亂,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於是便硬著頭皮勸道:“主公,自古以來,但凡仁人義士,欲評斬殺奸邪,哪能不流血犧牲?豈能因為憐憫荊州百姓而放任其他百姓慘遭奸邪禍害?”
劉表還未說話,蔡瑁就起身訓斥道:“蒯異度,你這是要教訓主公嗎?”
蒯越毫不畏懼的說道:“蔡德珪,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作為大將,遇戰事畏縮不前,該當何罪?定是你先一步哄騙了主公,才使得主公不下令發兵!”
蔡瑁勃然大怒,說道:“蒯異度,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公英明神武,仁義愛民,豈是你我能以區區言辭左右的?你莫非在暗諷主公昏庸不堪了嗎?”
劉表臉上已經顯出不悅,但蒯越卻沒有察覺,依然與蔡瑁爭吵不休。兩家都盤踞襄陽數百年,其中的恩恩怨怨豈是一時半會就說得清的?二人在劉表府上吵個不停。蒯良覺察到劉表的不耐煩,連忙拉住蒯越,說道:“主公此時不發兵,定有深意。異度莫要再主公府上放肆!”蒯良不停的打眼色,暗示蒯越。蒯越這才察覺到劉表已經是臉色陰沉,急忙停止與蔡瑁的爭吵。
劉表見二人終於停歇了下來,冷哼一聲,說道:“我已經與德珪商量完畢,單憑荊州之力,恐不是逆賊的對手,況且南方還有一個孫策虎視眈眈、長江水賊最近也務必猖狂。我荊州務必要先保一方百姓,再談出兵剿賊。揚州、豫州不止於與我荊州接壤,東麵更有徐州牧陶謙和大漢皇叔劉備;北麵也有冠軍侯張飛和奮武將軍曹操,不如先看看這幾人的行動,我們荊州在決定是否出兵!”
蒯越和蒯良見劉表已經有了主意,隻好向劉表告退。出了州牧府的大門,蒯越歎道:“主公身為漢室宗親,為何卻要先看他人的行動再做決定?”
蒯良淡然的說道:“這恐怕與主公的心態有關。”見蒯越疑惑的看過來,蒯良解釋道:“主公寵愛妻子陳氏,但陳氏臥病在床多年,主公心思多在陳氏身上,沒有稱雄爭霸之心,所以不願對外作戰。再加上主公二子,長公子琦雖好讀書,頗有文采,但不喜運動,沒有馬車代步,就足不出戶,所以體弱多病,為主公弄不喜。二公子年紀尚幼,且不好讀書,整日裏隻是結交一些所謂的英雄豪傑,縱然主公打下的地盤越大,二位公子越難以繼承主公的大業。反而,主公隻留荊州給後輩,或許能保證兒子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更何況主公已經接近知天命的年紀,縱然有心打下一片江山,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所以主公隻願將荊州經營成鐵桶一般,卻不願對外用兵。”
蒯越思考了一下,點頭道:“子柔所言極是,遙想當年,主公單槍匹馬前來荊州赴任,膽識無雙,轉眼間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主公也老了啊!”蒯氏二兄弟感慨著回到了家中。
相比劉表的默默觀望,益州牧劉焉則表現的積極的多,可惜不是積極的派兵討伐袁術,而是召集了眾幕僚,商議著如何盡快平定益州的叛賊。益州多山,且很多地方都是地廣人稀,劉焉派兵前來圍剿,反賊則躲進山裏,劉焉將大軍撤走,他們又竄了出來,益州的官員和百姓煩不勝煩,卻始終無法徹底消滅這幾夥反賊。更何況還有張魯占據了漢中,現在正在陽平關與劉焉對峙,劉焉現在根本無心他顧。但落在旁人眼中就是劉焉無視劉繇稱帝,自己必然也暗藏野心。
兩位牧守一方的漢室宗親都沒有動靜,氣的劉協大發雷霆,好在伏壽十分善解人意,乖巧在一旁輕聲開解他,劉協這才慢慢平複了情緒。而事件的另一位主角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雖然外界都認為劉繇即將稱帝,必然是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劉繇現在連自己完全受人控製,一點自由都沒有。
劉繇雖然沒什麼卓越的功績,但他一向仁政愛民,也頗受揚州百姓的愛戴。事實上,前一段時間袁術帶著親衛來找劉繇,說希望他能稱帝,統領眾諸侯。不過劉繇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袁術顯然不會輕易放棄,不過袁術再也沒有在提及稱帝一事,隻是每天與劉繇談天說地、飲酒作樂,還時不時的送些美女給劉繇。劉繇非常嚴肅的批評了袁術的想法,袁術也表示自己隻是一時糊塗,以後絕不會再有此類想法。慢慢的劉繇對袁術放鬆了警惕,劉繇的手下及賓客和都習慣了袁術經常出入州牧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