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嶺,清空,長風,野花。
在一個陽光溫暖的早晨,扶思雙手環住勝雪的腰,兩人共騎一白馬快速前行。
抖抖抖,扶思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崎嶇的道路,問:“大哥,你幹嘛不讓我自己騎一匹呢?這麼快得多吧啊?”
勝雪頭都沒回,目視前方繼續飛行趕路,隨口說:“把昨天開房的那錢給省出來。”
聽見這回答,扶思當場就有點被噎著的感覺,吞了吞口水,幹笑:“大哥誒,我沒記錯你好歹也是流風堂主吧,至於嘛這麼窮?”
“誰說我窮了?”勝雪挑眉,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說:“把我那白花花的銀子堆出來,我真怕嚇著了你。”
扶思點頭,繼而說道:“大哥誒,可你的所作所為——”
勝雪又扭頭回來,淡淡地掃了扶思臉一眼,說:“節約,個人愛好。”
扶思打了個哈哈,說:“大哥誒,你這愛好真夠慫的。”
這麼兩天了,勝雪也算看出來這女的從小肯定也是銀子不費力地流水線來,花錢估計都花成愛好級別了,想到這裏,勝雪不禁蹙了蹙他英氣的眉毛,然後想到什麼又放鬆了下來:“還好,你沒要我負責啥的,不然娶了你這樣的我這下半輩子就沒什麼幸福可言了。”
這話怎麼聽都不爽,扶思抽出一手來,狠狠地敲了敲背對自己男子的腦袋。
勝雪韁繩大鬆,白馬兒立刻撒開四蹄飛快地跑了起來,扶思一沒準備,一下子往後仰,趕緊雙手緊緊抱住勝雪的腰才免於跌下去。
剛想大鬆一口氣,她就聽見了勝雪明顯得意的聲音:“怎麼樣?你再敲我腦袋試試?”
扶思撇嘴,雙手也沒放鬆,話說這小子的腰杆抱起來手感還真是相當不錯,就是長了張女人臉,扶思撇嘴兼腹誹,順便說:“大哥誒,你也太錙銖必較睚眥必報了吧?”
“好說,”勝雪回頭,丟給扶思一個水蓮花嬌羞的表情。
扶思有點雷到了,哇哇叫著繼續敲腦袋,然後反應極快地雙手握緊腰。
長風從臉頰處呼嘯退後,扶思將眼睛虛起,順便躲在勝雪的肩膀之後,一路的野花野草,綠綠蔥蔥,倒也是比較美好的事情。
可惜扶思覺得自己超級欠扁地又想到師兄。
同是白衣,麵前這男的雖然好看但絕對欠揍,師兄一上身一站在那兒,扶思就整個一低眉順眼小媳婦兒。
清冷寥落的眼神,看天空時目光悠遠而空寂。
圖餘山的秋季有大片大片白色微黃的茅茅草,大堆,蓬鬆,山上的秋風一吹過,就是漫了山的白色煙。
扶思的少女心就是在這樣的季節被俘獲的。
掀開一堆茅茅草,看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落寞望天。
字典裏剛學到了遺世獨立,不似煙火。
於是扶思的審美觀就這樣形成了,一切以師兄為範本。
晃晃腦袋,搖不動根深在腦海裏的景象,於是扶思相當幹脆的伸爪直接敲自己的腦袋,勝雪一看有點愣了,遲疑問道:“扶思,你錯亂了?”
“如果你是問精神辨別力行動力判斷什麼的,那麼我負責任的告訴你,沒。”
勝雪點點頭,接著問:“那其他方麵呢?”
扶思想了想,反問:“我要當個誠實的孩子?”
勝雪笑,一笑之間,眉眼裏就全是暖意,溫柔慈祥地說:“恩。”
“好吧,”扶思有時就喜歡一語驚人,她微微低頭一想組織了下語言,然後開口,說:“我愛情錯亂了伴侶養成計劃錯亂了心理記憶也有點錯亂了。”
勝雪歎氣,說:“多可憐的一孩子。”
扶思順從乖巧地點點頭,然後眼睛突然凝了一下。
從背麵看來,勝雪的耳垂透明精致,脖頸修長細膩。
忘掉師兄的話,扶思吞了吞口水,將自己的下巴蹭上勝雪的頸窩,又蹭了幾下,說:“呐,勝雪,我們來做吧。”
勝雪本來被她黑色的發絲弄得脖子癢癢的,一聽她這話不僅脖頸連全身都僵硬了一下,半天才說:“死丫頭,你家裏人沒給你說女孩子在外麵要有皮有臉麼?”
扶思把下巴拖在勝雪脖子上,認真地想了想,說:“沒。他們說怎麼容易嫁出去你就怎麼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