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把林沐晴漸漸變成了小班昭;而漫長的等待,讓最初的欣喜消失殆盡,小班昭開始擔憂自己這樁“穿越”來的愛情,是否能經得起殘酷現實的打磨,最終修成正果?
看到小班昭寢食難安的樣子,大哥班固比妹妹還要焦急,幾次派下人出去打探,都無法見到馬續。班固心知事情不妙,曹壽看在眼裏,急在心上,主動請命,以師兄弟的身份親自去找馬續……
“昭兒,恐怕馬大將軍那關,是過不了的了……其實入宮也沒有什麼不好,正所謂一入皇宮身價十倍,你若真得到皇上的寵愛,我跟你二哥,也能沾些光彩……”班固說著違心的話,他們班家向來活的就是骨氣,尤其是二弟班超更是剛正不阿、疾惡如仇,絕不會以妹妹的幸福做代價,去換取家族的榮耀。
小班昭心裏一陣悲涼,雖然穿越後還未曾見到二哥,但也聽傻姐心屏講了個差不多。兩個哥哥都特別疼愛班昭,大哥班固為長兄,實際上更像位嚴厲有餘溫柔不足的父親;而二哥班超就不一樣了,他對小班昭簡直就是溺愛,像父親像兄長更像母親,隻要是她喜歡的東西,再困難也會幫她弄到。
慶幸的是,像班府這樣一個落魄的書香門第,兩位兄長無法給予她優越的物質生活,卻創造了良好的讀書環境,造就了她儉樸賢惠、聰明好學的性格。靜來無事,她最喜歡捧一卷詩書,悅度青春芳華;寫兩卷小字,閑看風月和落花……
“二哥……或許二哥回來,會有些好辦法……”莫名的,小班昭把希望寄托在那個陌生的班超身上。
“昭兒,你二哥一時還回不來,再者說,回來也無法改變現狀……如果馬續不來迎娶……也隻好入宮了……昭兒也不用太擔心,都說馬皇後是位明德的皇後,相信不會為難嬪妃的……”班固心疼地望著妹妹,想到那個如海的深宮,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大哥,我絕不入宮!大哥,或者想個辦法,求畫師把我畫得醜些,或者說我像傻姐一樣,精神有問題……”小班昭急了,馬續啊馬續,你到底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還不來?
“傻妹妹啊,誰不知道班家有個才華橫溢的小美女班昭啊?不會有哪個畫師願意為咱們犯欺君之罪的……”班固早就想過這個辦法,然後又最先給否定了。班府二代皆具才華,沒有政治勢力和強大的財力,卻依然倍受世人關注,又豈是一張“醜”畫就蒙混過關的?
她無語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就坐以待斃嗎?
自己已經決定好好做小班昭了,如果馬續真的娶自己為妻,其實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是入宮,去麵對一個大自己二十多歲的陌生皇上,去麵對無休無止的後宮爭鬥,麵對漫長的失去自由的未來——她實在無法接受!
“老師,昭兒師妹,我回來了。”正在這時,書房的門開了,前去打探的曹壽快步走進來,吞吞吐吐地說,“大師兄正忙著張羅跟賈嬙的婚事,聽說,不日即將完婚……他讓師妹……別等他了……”
“師兄他,他同意娶賈嬙嗎?那之前對我說的話,算什麼?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我入宮,眼睜睜讓我老死宮中嗎?”小班昭不相信這是真的,隻不過幾日的時間,怎麼一切就變了呢?被毀婚約的傷害,比暗戀的傷害來得更強烈更直接,馬續幾日前信誓旦旦,怎麼說變就變了呢?置她班昭於何地?
“意料之中,意料之中啊……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班固也無力地搖著頭,絕望至極。
曹壽望著心碎欲絕的班昭,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從懷裏掏出一方絲絹,輕輕遞到班昭的麵前,“昭兒師妹,這是大師兄親筆寫的,你看看就明白了……”
“一葉憶詩已成殤,從此恩斷義絕,兩相忘。”
絲絹上,一行絕情的話,竟然出自馬續的親筆書寫,字字如雷,震得她目瞪口呆。
是他的字跡,是他的字跡啊!就在幾日前,同樣的字跡書寫的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此刻,恩斷義絕兩相忘,從此愛成殤!
從甜蜜的承諾到絕情的傷害,小班昭一顆心瞬間墜入低穀。搖搖晃晃站起身,小班昭把淚水暫時咽回肚子裏,然後跌跌撞撞地衝出書房,直奔自己的臥房——不,不能哭!不能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這就是她的命,在二十一世紀時不敢表達,穿越古代又遇到陳世美,這就是她的劫數,無論輪幾個回,也注定不會有幸福……
曹壽沒有出去追趕班昭,他清楚,再多的勸說也沒用,那個彎,需要班昭自己去轉。望著無比頹廢的班固,他鼓足勇氣講出自己的想法,“老師,您先不要難過,事情其實也沒想像的那麼糟糕,昭兒師妹若不想入宮,還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班固又重新燃起希望,把目光定格在曹壽臉上,一直以來曹壽鬼點子就比馬續多,這次又會有什麼好計策呢?
隻見曹壽恭恭敬敬向班固施了一禮,態度很是虔誠卑微,“老師,喜歡小師妹的,並不隻是師兄一人。如果老師同意,曹壽願意與昭兒結為夫妻,比案齊眉,恩愛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