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芮終於在北京賣房了,在紫竹院旁邊的人濟山茬,她很喜歡紫竹院的風景,盡管才八十平米,首付就花空了林芮的積蓄,她在叉湖的房子是別墅,奶奶住在哪裏,那個房子她剛剛還清貸款,現在北京的房子讓她又一次淪為房奴之中,盡管這樣,可當她住進屬於自己的家時,那種感覺卻有著比江城更自豪驕傲的感覺。林芮的房子在二十二樓,坐在臥室裏的涼台上能夠看得見紫竹院裏的湖,看得見紫竹院裏遊玩鍛煉的人們,與大街上奔波忙碌的人群相比,林芮更喜歡看在紫竹院內閑情逸致的人群,那是林芮理想中的生活,當然如果她一輩子呆在北京,呆在人濟山茬的這個家裏的話,她老年的生活就應該是在紫竹院內度過。
林芮在住進新家的這一天,她給許西西打電話,要她來參觀她的新家,許西西在電話中說和她的先生一塊來,林芮在電話中表示熱烈歡迎,不過許西西問了林芮一句:“你是一個人在家吧?”當確認林芮是一個人在家時,許西西決定帶著她的“先生”,一意大利服裝設計師來到了林芮的家裏,當許西西把她的“先生”介紹給林芮時,林芮驚訝了一下,不過她很快讓自己鎮靜下來,許西西在她麵前公開了她的秘密,那就是認定了林芮這樣的一個朋友,作為朋友的林芮,麵對拉拉級的許西西,除了接受就是最大程度的理解。
許西西當然從林芮的麵部表情的轉變明確了林芮的內心變化,其實在聽韓紅的歌時,許西西就打算告訴林芮她的故事,她喜歡女人,她害怕男人身上的那種雄性的味道,在她認為那是一種很髒的味道,特別是抽煙的男人,那種髒就更難用語言形容,女人多好,輕輕柔柔的,皮膚如絲綢般光滑,摸哪哪舒服。
許西西的“先生”,留著火紅的短頭發,一口流利的中文,如果單憑聲音來猜的話,沒有人會相信她竟然是意大利人,她喜歡中國的文化,特別是中國女人的古裝,在她眼裏那是極致的美,她和許西西屬於那種一見鍾情的一對,本來拉拉的生活就比普通人窄,可她們卻在如此窄小的生活圈中,一見傾心,這不能不算是一種奇跡了。
許西西和她的“先生”生活習慣其實和一般女人是一樣的,和林芮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熱烈地談論著化妝品,衣服的品牌,還有北京的酒吧,供她們這種高級打工白領的書店以及美容的地方,很多時候,林芮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標製著什麼,她現在在北京是創業期,他們品牌公司也是創業期,不像許西西,已經全身心地把自己溶進了北京人的生活,許西西進的書店是光合作用,那是小資們購書的地點,林芮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她對許西西眼裏的小資生活還沒有完全地進入,許西西和她“先生”美容的地點在嘉裏中心。嘉裏中心的房租是以美元計算,哪裏彙聚了許多世界頂級級的品牌,在許西西眼裏這樣的生活才是她應該去經營和必須經營的一種生活。忙碌了一天之後,有她和“先生”娛樂放鬆時共同享受一種事物時的美妙,那是和男人在一起永遠無法達到高度一致和協調的東西,就憑這,許西西認為自己和“先生”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許西西的父母在反對無效之後,也接受了,許西西當年對自己的父母說:“你們就忍心看我痛苦地和男人過一輩子嗎?”她當然不會讓父母去看《斷臂山》的電影,父母畢竟還屬於中國眾多傳統父母行列中的一員,能夠勉強接受她是一名拉拉的事情,在許西西眼裏,父母已經是偉大的了。不過,許西西不喜歡《斷臂山》,兩個男人的愛情遠遠不如她和“先生”的愛情來得純真,來得唯美,她們已經在意大利注冊結婚了,這一消息,讓林芮驚奇的同時,無限地佩服許西西,選擇這樣的生活是需要巨大勇氣的,盡管在江城也有拉拉酒吧,可她們都生活在黑夜之中,白天的江城,看不到拉拉出沒,在江城這麼多年,林芮還沒有遇到過一位拉拉,至少沒有誰會象許西西這樣把自己的另一位帶到林芮麵前。當然北京與江城不一樣,在所有的城市之中,北京是最具有包容的一座城市,這是許西西說的,也是許西西喜歡北京,選擇北京生活的最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