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林芮去了庫房,顧宛如果然不在庫房,林芮指揮工人把貨裝上,送給了許西西的商場。
林芮把貨送走後,鄧洪彬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問林芮:“林芮,你給老爺子打過電話?”
林芮說:“是,我既然做著這個大區經理,我就得對公司負責,我不可能看著別人要貨,我們有貨而不發,讓公司損失。”
鄧洪彬打斷了林芮的解釋,他問林芮:“你是不是覺得特別委屈?”
林芮不明白鄧洪彬是什麼意思,她直截了當地告訴鄧洪彬:“鄧總,我確實覺得委屈,都查了三個月的帳,明明什麼都沒有查出來,還要堅持查,總公司既然這麼不信任我,為何不處罰我呢?我願意接受處罰,可我不願意讓我的人格被你們如此懷疑。”
鄧洪彬生氣到了極點,他沒有想到林芮會越級告到老爺子哪兒去,更沒有想到林芮不斷不承認錯誤,還要總公司的處罰,鄧洪彬一腦火在電話裏吼林芮:“你以為你是誰?地球離了誰都照轉,不想幹,可以辭職。”
林芮也生氣了,她也衝鄧洪彬吼:“辭職就辭職,我現在就辭,馬上就辭。”說完氣衝衝地掛掉了電話,小跑地回到辦公室,她打開電腦,寫了一份辭職報告:
鄧總:
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信任和培養,我也一直竭盡全力地工作以報答您的知遇之恩,但是您在處理關係到我的人格和清白問題上,恕我不能認同和接受,因而我決定離開公司。
請您盡快安排人選接手工作,在此期間我不再擔任大區經理的工作,但是我相信我會給您一個貨清賬平的滿意結論。
此致
敬禮
華北區經理林芮
林芮寫完後,想也沒想地塞進了傳真機,隨著傳真機呼嚕呼嚕地吃進這張充滿火藥味的辭職報告,林芮想像著幾千公裏以外傳真機那端鄧洪彬邊讀邊漲紅漲紫的臉,此時的林芮,好像一梭子彈掃射而出,激憤漸漸平息下來。
林芮盯著傳真機失神了,林芮在心裏問自己:“我真的願意離開公司嗎?”這個讓她灑下了汗水和心血的公司,她舍得下嗎?她有些後悔了,不該這麼衝動地把辭職報告傳給了鄧洪彬,她這樣逼鄧洪彬,鄧洪彬也就沒有退路了,如果她冷靜一下,鄧洪彬再冷靜一下,誤解會消除了的。可現在,白紙黑字,林芮還能說什麼呢?
林芮難過極了,她走出了辦公室,開車去了後海的酒吧,她在後海的酒吧裏喝悶酒,她給武作家打電話,電話接通的時候,林芮的眼淚卻先流了下來,武作家在哪一頭焦急地問林芮:“芮兒,怎麼啦?說話。”
林芮喝得舌頭有些打轉了,她說:“武大哥,我想你了,你過來陪我喝酒,我辭職了,我不幹了,我想嫁人,我真的後悔了,我應該聽你的話,我應該嫁人。”
武作家問林芮:“你在哪裏?”
林芮結結巴巴地說:“我在後海。”說完,手機滑落掉在了地上,林芮倒在了沙發上。
武作家很擔心林芮,林芮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情,否則林芮不會這個樣子的。他拔通了朱棣的電話,自從醫院一別後,朱棣沒有見過林芮,他努力地讓自己忘掉林芮,夏陽在這一段經常給他買東西,他也不明白夏陽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夏陽還說要在北京買房子,朱棣沒有去問夏陽關於這些錢是哪裏來的,隻是有一天,夏陽找到了他,夏陽臉色不太好,她要求朱棣抱抱她,她說自己要走了,離開北京,至如公司會讓她去哪裏,她也不知道。朱棣習慣了夏陽在他的生活裏頻繁出現,一旦夏陽不在的日子裏,朱棣倒還挺想念她的,他曾給夏陽打過電話,手機處於關機狀態,他以為他傷了夏陽的心,就把自己關進了寫作之中,什麼報道他都願意去采寫,他需要工作,需要去忘掉林芮和夏陽。
朱棣接電話才知道是武作家打來的,武作家告訴朱棣,快去後海找林芮,林芮在後海酒吧喝酒,情緒不對頭。朱棣一下子急了,掛了電話打的就往後海趕,他在車上不停地拔林芮的電話,沒人接。他更急了,朱棣便知道,林芮在他心裏的占的位置不管什麼都比夏陽要大得多,寬得多。
朱棣在後海瘋狂地找林芮,他一家一家地找,直到夜幕快降下來的時候,他才找到林芮,林芮歪在沙發睡著了,手機落在了地上。卷成一團的林芮,柔弱得像個兒童,一頭短發蓋在那張還帶著雅氣的臉上,滿臉的痛苦神情明明白白地寫著林芮此時的心情,朱棣看著這樣的林芮,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芮最柔弱的一麵,他的心沒有來由地痛著,看慣了林芮的堅強和果斷,麵對柔弱的林芮時,朱棣升起了千種萬種想要保護林芮的決心信心和耐心,他小心地抱起了林芮,像抱一件希時珍品,他抱著她,慢慢地小心地走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