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秦非兒的心情和田地的不謀而合。田地這些年也是在這樣的苦悶之中過來的。心靈一直在壓抑之中過來的。就連娜娜,也是在這樣壓抑之中的產物。沒有任何自由的時間和空間,長時間的呆在枯燥乏味的辦公室裏,整天在擺弄1234567890這一長串枯燥的數字。導致有一天,突然有一個小自己十歲的小姑娘進入自己的視線,就迫不及待地尋機享受了肉欲,沒有雙方的了解,沒有整理和讀過對方的人生,對方的理想,甚至,對方的秉性。就這樣,趟進了肉欲的河流,直到有一天,發現了對方居然是一根無法解除的肉繩,無疑窮盡的痛苦,才在殘酷的現實之中無限龐大的凸顯出來。而此刻,那些根肉繩,已經快要將自己的心靈捆綁得即將破碎了。
田地現在才漸漸明白,自己從北京到地方,似乎有某種暗藏的力量在拯救自己,讓自己幾乎窒息的心靈之樹,從新發芽,生根,開花……突然間他明白了,離開娜娜之後,現在為何會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奇跡般的遇到女局長,秦非兒,末末和姍姍,不得不承認,這都是命運的轉機之中產生的結果。而田地現在麵對各色的女性,總有一種擔憂和後怕,娜娜的影子,總會在這些女人出現之後而閃現。譬如麵前的秦非兒,盡管她大氣,坦誠,包容,可在說那些讓他心驚膽戰的語言的時候,自己總會問:麵前的這個女人,會不會變成娜娜呢?或者,就是娜娜!
田地覺得,自己的內心就是有了一種潛在的恐懼感,即便是在和女人歡愉的時刻,也總是突然擔憂和害怕。所以,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最安全的就是工作,無休止的工作。
但是工作總有累倒的時候,現在他絕感覺自己的皮肉被掏空了,需要靜養。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瘋狂的幻想心靈放逐,離開理性的世界,任由自己的心緒漂泊。他和姍姍在海邊那一刻,他找到了那種恬靜的情感。他在上海童年的沙灘上,和末末見麵的那一刻,他也領悟到了內心的這種渴望與需要。可是,回到沉重的都市,回到壓抑的高樓裏,那些脆弱的觸須,即刻被鋼筋混泥土碾碎了,失去了存活的土壤。每每這個時刻,自己就像一俱飄飛的屍體,屍體上塗抹了很多的誘人的香精,而像女局長這樣的人,就是香精的狩獵者……亂七八遭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而秦非兒想放逐自己,理由不太相同。她不像田地那樣,在枯燥之後,突然喝幾口涼水解渴,直到鬧了肚子,才知道涼水雖然管一時之用,卻也有毒。她現在的心情,就是想在大江大河裏麵,放上一個寄托了豐富想象力的漂流瓶,任由她四處漂泊,要是有人能撿到她,她也就屬於他了,要是這個人很肮髒,她就還要選擇繼續漂流。她抱定了這樣的想法,她和田地之間,出現什麼樣的結果,她都是有準備的……
三天的絕對空閑時間,對於田地和秦非兒都是異常珍貴的。兩人在田地的賓館房間裏,開始周密的計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