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說:“怎麼啦?是呀,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這個想法的,他昨天給我說,好像要找你們省裏和市裏,隻要這兩關過了,你就能進部隊了。”末末也是個簡單的女孩,她還接著說:“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我都替你高興呢?你知道嗎?我都有點嫉妒你了,我爸爸還沒有為我的事這樣跑過呢?這一次,為你的事,他可算是跑斷腿了,據他說,他還親自跑到了你們市裏麵的,也真是為難他了……”

聽到這些,田地一切都明白了。不過,讓他納悶的是,既然他都到了都城市裏麵的,怎麼沒有人給他一點消息呢?王市長又是什麼態度呢?會不會認為自己三心二意的呢?還有,省裏麵又將如何看待自己呢?會不會也認為自己這山看到那山高,是一個缺乏穩定性和缺乏恒心的幹部呢?

所有這些,都讓他的心緒不得安寧。

末末還在繼續說話:“田地哥,你要能來部隊,我就太高興了,你知道嗎?我們軍部裏你要去的後勤部不到三裏路,而你那裏到我爸那裏,隻有一裏路遠。要是你來了,我回家的時候,還可以來接你到我們家呢!”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好像田地已經成為了軍人,成為了他們家裏的親人一樣。

田地隻能傾聽,沒有回答,末末有什麼錯呢?在末末的心裏,還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著想呢!他隻能“嗯嗯啊啊”的支吾過去了。

也許是某種心靈暗示,他一下子想到了爸爸,想到了遠在上海的家。自己好久都沒有給家裏通電話了,盡管已經是夜深人靜,他還是撥通了家裏的電話。電話是媽媽接的:“地兒啊?是你嗎?怎麼這麼久了,也不給家裏來個電話啊?我們又不能輕易給你電話,害怕打攪你的工作,你最近還好吧?”

媽媽一連串的問話,讓田地覺得異常的溫暖。“很好的,就是工作忙了點,最近你們的身體怎麼樣啊?老爸怎麼樣啊?”

媽媽說:“你就快別提他了,跟發瘋了似的,整天在家裏大發淫威,威脅我呢!我都煩死他了,還把你亞男阿姨也得罪了,真的不是個東西,太倔強了……”

田地說:“他到底怎麼啦?”

媽媽說:“人家說了,他也沒有你這個奴顏媚骨的兒子,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也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了,整天一個人喝悶酒呢?”

田地知道了這個中的緣由了,於是說道:“媽媽,你叫爸爸來,我有話給他說呢?”

媽媽說:“已經喊過他了,他說了,你已經不是他兒子了,他也不接你的電話。”

田地的心裏突然難受起來。也隻能說:“好吧,我會有辦法的。媽媽,你要保重身體,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的。”

放下電話,田地立即給爸爸發了短信:爸爸,看來你是誤會你兒子了,你放心,我至今也沒有說過我去部隊的話,我覺得我現在的崗位也很不錯的,隻要我堅持堅守,我一樣可以做出光宗耀祖的大事情來的。你放心,你兒子永遠是你的兒子,沒有絲毫的奴顏媚骨!

老爸突來給他打來了電話:“兒子,你可說的是真話?老爸不要你光宗耀祖,隻要你是一個有氣節的人……”

這一夜,田地原本想好好睡上一覺,可沒有料到,這是一個徹頭徹腦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