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說:“那你就說吧,千萬不要壓力太大。”
姍姍還是美國似的直白,說道:“如果國際洋化集團不在都城繼續投資興業,你回來見我嗎?”
這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弄得田地十分為難,他沉思了半晌,猶豫著說:“你能允許我考慮考慮嗎?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姍姍說:“不用考慮了,我來替你回答吧。你的答案是不會。要問理由,你一定會說:我太忙了,太忙了!你說,我回答的你還算滿意吧?不過,沒關係的,你們中國男人講究事業第一,我能理解的,真的。”雖然姍姍的話說得情真意切,但在田地聽來還是如坐針氈,雙眼不安地看著麵前的美豔姍姍。他倒不是擔心這個合作要就此打住了,而是害怕自己的某些行為傷害姍姍。他內心搖搖頭。姍姍卻走到他坐的椅子邊,蹲下身子,伸手撫摸著他的頭發,語氣溫婉地說:“你不要難過,我也不會逼你幹你不喜歡的事情的,我現在很好,遠遠地欣賞你,你永遠就是一處吸引我心靈的風景……”田地不敢看姍姍的灼熱的眼神。
他仰頭望著賓館雪白的天花板,轉移話題說:“妹妹,你是我的妹妹啊?在中國,哥哥和妹妹是不能過於親昵的。”
姍姍說:“這我知道,這我知道。”姍姍的聲音有些哽咽,田地的心裏更慌亂了。
他又改口說:“姍姍妹妹,我們談談別的好嗎?譬如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形。”
沒有想到,田地說這話的時候,姍姍卻動情地哭了。說道:“你說的是海邊嗎?你知道嗎?每一次夢見你的時候,我都會想起霧氣迷離的海邊,總是能看見你尋找貝殼的身影,總能聽見你悅耳的聲音,我當然記得啦!”
田地沒想到自己的這個提議這樣愚蠢,不僅沒有轉移姍姍的視線,反而勾起了她的回憶。於是說道:“姍姍,你是美國人啊,又是接受的美國教育,怎麼像中國女孩子啊這樣羞澀纏綿了呢?”
姍姍擦幹了眼淚說:“你什麼意思啊?那個國家的教育,那個國家的國籍,難道你不允許女孩有美好的回憶啊?是呀,你不就是中國男人嗎?難道你不喜歡中國女孩嗎?”
田地嘻嘻地笑了,說道:“我說姍姍董事,我們是不是偏題了,像兩個懵懂的學生對話,嘿嘿。”
姍姍發泄完了,也安靜下來說:“好吧,談正事吧?田市長,你們送來的資料我們都看過了,董事局主席也聽了概要,現在主席關心的問題很多。”
田地立即問道:“能說詳細一點嗎?”
姍姍說:“主席不關心投入與產出的,這是執行班子應該關注的問題,他關注的是你們政策的穩定性,昨晚他就對我說了,你們是一個快速發展中的國家,現在十有很多的機會,可是因為你們的發展速度日新月異,所以今後的政策會同樣發生變化。他說,要是從投資安全的角度來講,他更願意到那些經濟發展相對成熟的國家和地區投資,這些地區也許利潤沒有這裏的豐厚,但是風險會更小。”
田地心裏著急起來,問道:“這樣說,董事局主席是否決了都城的投資項目了?”
姍姍說:“也不能這樣說,主席是很穩健的企業家,不會放過有投資價值的項目,不過,得靠你們的誠意來打動他。”
田地為難地看了姍姍一眼,說道:“你能提醒一二嗎?我很愚鈍的。”
姍姍聳聳肩,幽默地說:“抱歉,我不是你的經濟間諜,我屬於國際洋化集團。”她自己說完之後,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