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芸將一個手提袋放在了冷夢泠的麵前,得意地衝她笑。
“幹什麼?新買的衣服?”冷夢泠問。
“當然不是,看看就知道了。”伍芸說。
“那是什麼?”冷夢泠疑惑地打開了手提袋,看到了一堆紅通通的現金,很具誘惑力。看數目應該在十萬以上。
“你哪來這麼多錢?你買彩票中獎了?”冷夢泠驚呼道。
伍芸也是來自農村,剛剛大學畢業,在一家軟件公司當文員,也是標準的工薪族,要是她是有錢人,那她也不用和冷夢泠合租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了。
“親愛的,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就是缺乏想像力,永遠把你的思維局限在你自己的世界,從不肯放眼看看這多彩的世界到底有多廣闊,你就不能想一下,這錢其實與你有關麼?”伍芸說。
“與我有關?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錢?”冷夢泠說。
“你看,這就是你的思維問題了,不是有沒有,是你敢不敢想你有,如果你敢想,你就有,如果你連想都不敢想,那你自然就一輩子也不會有了。”伍芸說。
“別跟我說教了,你直接說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你……傍款了?大叔給的錢?”冷夢泠說。
“想什麼呢?就這麼一點點錢,就能讓姐們把自己給賣了?我雖不能傾國傾城,但天生麗質那是事實吧?二十萬就能讓我把自己給賣了?”伍芸叫道。
伍芸確實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孩,她有標準的瓜子臉,大眼睛,雖然略些骨感,但絕對也是美人一個。
“二十萬?哪來的二十萬?你不會告訴我你是去賣腎了吧?”冷夢泠說。
“我去!你就不能想點好的麼?就我這樣打針都怕疼的主,會舍得把自己的腎給賣了?我告訴你吧,這錢是範苒那臭娘們給的,高語算了一下,這幾年時間你一共給了他十萬塊的樣子,加上利息就十三萬,另外兩萬的精神損失費,姓範的準備給你十五萬,我一聽急了,十五萬就想打發我姐?沒門!於是我開口就翻了一倍,我要三十萬!後來經過艱苦卓絕的談判,那娘們終於妥協,給了我二十萬!怎麼樣,我很厲害吧?快膜拜我!”伍芸得意地說。
冷夢泠聽了,半響沒有說話,然後眼淚又流了下來。
“別呀,你怎麼又哭了?是不是嫌二十萬太少了?那我再管她們要去!”伍芸說。
“阿芸,原來你也認為我付出的一切,可以用錢來補償的麼?我那麼多年美好的青春,那麼多的心血,二十萬就搞定了?我的青春和感情就這麼廉價麼?”冷夢泠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
伍芸歎了口氣,遞了紙巾給冷夢泠。
“姐,我和你相處這麼久,別人不知道你的辛酸,我還不知道麼?你在超市長期站著收銀,小腿經常都是腫的,每次變天就痛得睡不著,第二天還得大清早起來送牛奶,你的腿如果不治一治,就不擔心哪天你真的起不來了麼?沒有錢,你怎麼治?”伍芸說。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二十萬是太少了,可是姐,這二十萬如果靠你繼續打工送奶,你要攢多少年才能攢到二十萬?高語雖然還和你在一個城市,但事實上他已經走遠了,你不要再留在原地了!留在原地對你毫無益處,愛情是崇高的,不能用金錢來衡量,但是你的愛情已經不在了!不是你要販賣你的愛情,而是別人首先離開了,這些錢不能買回你那些逝去的青春,也遠遠不能彌補你的艱辛付出,但是這些錢卻可以改善一下你的生活,至少可以治一下你的腿。愛情不在了,生活還得繼續,你可以在悲傷裏沉淪一個月甚至半年,但是早晚你還得麵對接下來的人生,對嗎?”伍芸說。
冷夢泠沒有說話,她知道伍芸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這些道理她都明白,隻是明白歸明白,但要真正去接受二十萬換走她愛情的事實,她還是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隻是我一但收了這二十萬,我會變得更卑微,我在高語和範苒的麵前再也沒有了底氣,高語也會心安理得地去和別人在一起了,他甚至都不會有一絲愧疚,因為他覺得他已經補償過我了。”冷夢泠說。
“那如果你不收下這二十萬又怎樣呢?高語就會浪子回頭與你重歸於好?你自己都知道不會!他好不容易抓到這麼一個鯉魚跳龍門的機會,他又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你不收錢,他心裏也許會內疚一陣子,但內疚又怎樣?過一陣他一樣會慢慢忘記,偶爾會心裏想一下對不起你,但是他絕不會回心轉意,原因很簡單,因為範苒能給他的,你壓根就給不了!”伍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