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說完,手裏已多了一件物品,是一根黑色的繩索係著的一塊黑色的木牌。
餘文君嘴角再次浮起苦笑:“我都已行將就木之人,師傅還拿我取笑,這小小木牌,又怎麼可能救得了我這病入膏肓之人?”
“我知道你不信,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都病得如此嚴重,我還戲耍你作甚?我說的字字是真,今日你斷氣之後,隻我隻要在兩個時辰之內將此牌放在你身上,你就可以複活,但從此之後,你的身份就已經是個死人,你的存在,是生與死的結合體,從此之後你不能再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慈雲和尚說。
“我既已複活,為什麼不能過正常人生活?”餘文君更加不解。
“你的複活並非完全意義上的複活,你隻是借木牌上的能量而存在,你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也無體溫,與鬼無異,隻是你的靈魂和肉身都在,所以介於人與鬼之間,按十二月為一輪,每隔一年你可以出來活躍,可見日光,但第二年你必須在暗夜中生存,不能見日光,若見了日光,你的壽命就會銳減,直至灰飛煙滅。”慈雲和尚說。
“也就是說,每隔一年,我就得鬼一樣的在夜間活動?不能曬太陽?”餘文君問。
“我說過,你本來就介於人鬼之間。”慈雲說。
“那如果這樣的話,我還不如投胎轉世,做個正經活人。”餘文君說。
“這當然也可以,但是你轉世之後,記憶通常會完全消失,你今生的事,就再也不記得了,就算你和紅月再次相逢,恐怕也是陌路,認不出對方了。”慈雲說。
“那我就要活下來,我要記得紅月,至少讓我再保存著記憶再見她一麵也好。”餘文君說。
“如果你考慮好了,那就等你死後一個時辰內我將你救活,但你就得離開青緣了,因為如果你死了又複活,而且沒有呼吸沒有體溫,我擔心會讓其他人太過驚駭,從此以後你就得隱姓埋名,直到認識的人的都過世,你才能出來,以另外一個名字繼續活在人間。”慈雲和尚說。
餘文君也知道,如果這樣的活著,那其實比直接死去投胎轉世更為痛苦,但為了保存那份對紅月的記憶,他決定以這種方式活著,為愛而活。
半個時辰之後,餘文君嗯下了最後一口氣,以狀元身份存在的的餘文君去世。
餘家上下悲聲四起,不管是悲傷還是假悲傷的,少爺死了當然也得幹嚎兩聲。
餘老爺哭得幾次暈過去,心裏痛悔,他知道要是不逼死紅月,也不會有今日喪子之痛。
“餘老爺節哀順變,少爺的遺體就安放在寺中吧,讓我為他念經超度,也好早日轉世脫離苦海。”慈雲和尚說。
“那就謝謝師傅了。”餘老爺肝腸寸斷,再次哭暈過去。
快接近子時,慈雲讓為餘文君守靈的人退下,打開棺木,將黑色木牌掛在了餘文君的脖子上,不一會,餘文君果真悠悠醒來,睜開了眼睛。
“嗬嗬,又活過來了,此牌還真是神奇,恭喜你得以重生,隻是你的人生從此不一樣了。”慈雲和尚說。
“謝謝師傅給我重生的機會,那如果我離開這木牌,是不是能就不能活了?”餘文君說。
“短暫離開是可以的,但不能時間太長,據師傅說,此物能治世間所有惡疾,但能量用一次就少一次,越是能治的惡疾,對其能量消耗越大,它的能量一但消耗完,也就是你灰飛煙滅之時,所以要惜命一樣的惜它,切記。”慈雲和尚說。
“我記住了,謝謝師傅再造之恩。”餘文君從棺木裏爬出來,跪在地上向慈雲行禮。
“一切皆有因果,雖然讓你重新複活,但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複活,從此你的人生恐怕也會百般煎熬,每隔一年就要在黑暗中生活一年,此種煎熬恐怕也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就算是你再難忍,你也得忍住,因為你一但出現在日光之下,就會加倍地消耗木牌的能量,消耗它的能量,也就是縮短你的命,雖然你現在的命幾乎也不能叫命,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呼吸。”慈雲和尚說。
餘文君苦笑:“我其實是已死之人,能得此神物保存記憶,已是恩賜,我隻要等紅月投胎轉世後找到她,再能跟她說上兩句話,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