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麼辦,都暈過去了,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的好,萬一留下什麼後遺症就不好了。”蕭蕭指指地上的宋信之。
“他沒事,”謝衡一點都不擔心宋信之,這群小兔崽子經常打架鬥毆,比這重的傷都有過,可看蕭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大有一定要打120的趨勢,謝衡隻好委屈自己了,“醫務室裏都有設備,絕對是國際一線水平,我待會兒給他做個全身檢查好了。”
“謝醫生你傷得也不輕吧,”蕭蕭不同意,“你不疼嗎?”
“我這傷看著重,其實都是皮外傷,小傷小傷。”謝衡臉都扭曲了,自己這被打的還要幫著打人的圓謊,這悲催的日子,謝衡扭頭恨恨盯著楚華予,“楚華予你還不快帶蕭蕭出去。”
楚華予一把推開謝衡,也不管謝衡被推地新傷加舊傷,拉著林蕭蕭就往外走,“放心吧,謝衡雖然人不怎麼樣,但醫術還是不錯,他說沒事那就不用擔心了,蕭蕭你今天第一天上學,還是不要遲到了。”
“啊!”蕭蕭這才想起來今天是自己報到的日子,抬胳膊一看手表已經快十點了,“怎麼辦,我遲到了。”
“遲到就遲到唄,其實你應該回去休息的。”楚華予瞅瞅蕭蕭綁著繃帶的鼻子。
“那怎麼行,我既然沒事當然要去上課了。”
楚華予見林蕭蕭堅持不回去隻好不再提這個話題。
“第一天就遲到,老師會對我印象很不好吧。”蕭蕭有些挫敗地嘟嘴,蕭蕭一直是個好學生,對老師也很尊敬,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遲到曠課的壞孩子。
楚華予難得看到林蕭蕭也有這麼可愛的樣子,惹不住手癢,真想咬上一口,到底不敢多做什麼,“你別擔心了,帝高就是我們家的,老師不敢對你不好的。”
“啊,”林蕭蕭驚叫,“帝高是楚家的嗎,可楚家不是做生意的嗎?”
“誰說楚家是做生意的?”
“楚叔叔不是董事長嗎?”林蕭蕭記得昨天和趙茉琪去的一家珠寶店裏的經理就是叫趙茉琪董事長夫人。
“哦,”楚華予雙手背在腦後,漫不經心說道:“那隻是老頭子的一個身份罷了,楚家是一個大家族,還有很多族人分別在軍政商界,老頭子是楚家的族長,他每天要管的事很多,楚家各處的生意,軍政界的族人的升遷啦,董事長不過是個名稱,其實這個公司老頭子早就交給下麵人了。”
林蕭蕭這是頭一次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和楚華予的差距,心中剛長出來的自己都不知道的萌芽噗的被掐掉了。
“怎麼了?”楚華予敏感地覺察到林蕭蕭情緒的變化,似乎突然對他疏遠了,恢複了才見麵時的冷淡,楚華予有些心慌,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你回去吧,我要到辦公室找老師了。”
“我陪你去。”楚華予緊緊盯著林蕭蕭重新低下的頭,該死的,怎麼又不看我了。
“不用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走吧。”
“你,不識好人心。”楚華予也是有脾氣的,何況還是被人捧大的楚大少,見林蕭蕭一副不想和他有什麼牽連的樣子,自然做不來厚臉皮的事,直接撇下林蕭蕭走人了。
望著楚華予氣哼哼的背影,林蕭蕭微歎口氣。
“怎麼,既然這麼舍不得,幹嘛還故意氣走他?”涼涼的嗓音傳入蕭蕭耳中,這聲音和楚華予的不同,楚華予雖然也是冷冽,但冷冽中泛著活力和灼熱,讓人不由自主靠近和追尋,可這人的聲音在蕭蕭耳中滿是陰冷和黑暗,讓她很不舒服。
順著聲音看去,香樟樹下站著一個穿高中部校服的男生,丹鳳眼細長上挑,薄唇緊抿,站在那,連頭頂的太陽都遮擋不住他身上的狠厲暴虐,這才是真正的惡魔。
這是林蕭蕭第一次見到陳方成時的印象,一個氣質陰冷的黑暗少年。有時候林蕭蕭也會想,如果她和陳方成相遇在其他時間,而不是她人生最冰冷的時候,她也許會喜歡上他吧,可當時的林蕭蕭更需要的是耀眼灼熱的太陽,能夠驅散她心中的孤獨和惶恐,而不是同樣掙紮在灰暗中的幽冷孤月。
有時候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句隨口而出的話可能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陳方成常想,自己當初如果不和林蕭蕭主動搭話,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的糾纏,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命運讓他在那一刻遇上了林蕭蕭,讓他在那一個點上開了口,所以他不可避免地走向了他既定的軌道。
林蕭蕭不想理會這個讓她感覺很危險的人,匆匆走了。
陳方成看著女孩遠去的背影,空氣中仿佛還流淌著甜甜的水蜜桃味,想到方才楚華予對這個女孩的在乎,陳方成抿起的薄唇扯出一抹危險的笑容。